她立刻用手捂着额，装模作样痛呼，“公公敲疼我了。”

        等去了那家酒楼，还是那个小二招呼乌苏娜，小二观乌苏娜与曹谨行二人，数日前还说要找东厂不认识路，现在番子的贴里都穿上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差事。旁边那位脸色不好看的是曹谨行，和督公一起出来打事件？咱这酒楼今天可没招待大官。

        乌苏娜却笑了一声，“哼，那只求公公每日多敲敲我，我便永远不忘公公。”

        乌苏娜又给了小二数枚金叶子，因她上次出手大方，那两匹还好生在厩里养着，他了句失陪，去厩里牵去了。

        “公公，何不你我直接骑回东厂？不比他一个小二牵来的痛快？”

“我说过，那时海风起公公的发丝，那一刻很美，我曾想来到大明会再次见到这样的风景，谁知大明男子都把发全束着，真是遗憾。我只希望公公以后用这把梳子梳发时，能想到我。”

        曹谨行讥笑一声，“银票你好生拿着，就当是咱家给你的辛苦钱。去了说咱家名号，剩下的就不必你心。”

        他递给小二个眼色，小二矮走到曹谨行跟前，他吩咐小二，“你把牵去东厂，到了说我的就可。”他掏出一张银票给这个小二，小二却不敢接，“姑娘给的钱够多了，曹督公不必再破费。只是让小的去东厂……只怕他们不信。”其实是他不敢也不愿，早知那姑娘真能把曹谨行给招来，当初就不该收她的钱。东厂内里的诏狱和外的牢房，每每白日只是远远路过，惨叫声不绝，不敢细想是何种痛楚。经常是昨日还在楼里宴请宾客的贵臣今日就被东厂番子提溜下狱，他是真真不愿……

        小二扶额，这是命。

        话是这般嫌弃，梳子却被他妥帖的收进袖里。去吕宋他只束了一半的发，其实是躲懒，因为那里都是外人不懂大明礼仪服饰制度，他连官袍都穿的很随。可惜大明日益严重的财政短缺，农民军全国各纷纷起义，外加虎视眈眈的黄台吉，这些都让他无心再追查一本对于如今大明来说可有可无的一本手本。

        他只轻问一句，“疼不疼？”

        曹谨行微微摇，“今天人有些多，摆摊的，杂耍的，卖艺说书的，骑并不痛快。你若想骑，不如去南海子跑，那里宽敞。”

        此时又剩他二人，自从得知乌苏娜骑上京后曹谨行就没笑过，乌苏娜只好撒，“公公生气了？”一面小心去瞧他。

        这时候小二牵了乌苏娜两匹出来，一见她便兴奋地打了响鼻，乌苏娜跑过去和两个有些时日未见的伙伴玩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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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苏娜抬手拦住了小二，小二喜出望外，这是不要我去送了？

        曹谨行拍下她的手，毫不领情地笑她，“你连自己的发都束不好，还给我梳？”

        曹谨行还没发现，也许是他在自己骗自己，从他在东厂再次看见那抹亮眼的金色时，他也动心了。

        他想说为什么不乘车，从广州港口至京城，数百里的距离，她骑两匹就过来了，路途艰辛他可以想象。因为车慢，骑快，她想更快些见到她，他终于有几分相信，这个年轻女孩口中倾诉的烈爱意。

        “是这样，我是骑两匹上京的，到京后，我把存放在一家酒楼，今天出来我才想起来……”

        曹谨行深呼一口气，才出声，“走吧，带我去那家酒楼，把你的领回东厂养着。”

        乌苏娜迅速反应过来，“不疼，最多有些累，这些天在府里都恢复好了。我从小就被父亲教导骑、用枪、击剑，这与我而言都再正常不过了。”

        她的一张嘴，吐出的话没几句可信，曹谨行才不吃他这一套，“疼就对了，疼你才能记住。”

        乌苏娜没曾想曹谨行注意这里，她虽然认为自己没错什么可还是有些心虚的点。

        曹谨行看她和两匹玩的如此开心，也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刚刚还气她不惜自己，此刻又因为她展颜，自己也跟着舒心起来。

        “行，公公得空带我。”

        这些事不应该在她跟前表，他掩下苦色，他抬起手敲了她的额一下，“又有何事？”

        她用食指轻轻碰曹谨行的膛，悄声：“或者我给公公梳发……”

        曹谨行真的对她时不时的表白无动于衷了。自己什么她都能绕回来一通表白陈情，真该好好教教她官话！

        “小二，我今日来要取回我那两匹，这是剩下的养钱。”

        曹谨行却抓到重点，“你是骑上京的？从港口到京城，你只骑两匹？”

        他还能不去咋滴？小二怀疑他要还不知好歹，下一刻直接血溅当场。至少，曹督公和那位姑娘银子给的怪多的，抵他好些月钱了。

        是的，他明白，乌苏娜作为一方总兵，这些自然不在话下，是他关心则乱。可他仍心疼，一个姑娘，只凭两匹，就来找他。

        乌苏娜看着他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她轻轻拽了下的他大袖，低声询问：“公公，我刚想到，我忘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