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娜语气：“我以前不这样，我刚刚突然察觉，我在你面前，越活越回去了。”

        乌苏娜在他颈窝里低声轻笑，嘴边呼出的点点热气惹得曹谨行肤微颤。等她笑够了，就懒懒支起子，揶揄：“您可是司礼监掌印，内庭的首位。在吕宋时和我语言机锋打得有来有往，我可没想过您这样一个有魄力胆识的人，也会说不敢？也会怕？”

        几分心虚陡然爬上曹谨行心，他老实回答：“大概半月吧。”

        曹谨行微笑点，乌苏娜给这座偌大府邸带去了几乎令曹谨行上瘾的意。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深陷其中，可每每一见到她惑人的蓝眼睛，他便忘记自己早晚都会和她分开的事实。

        乌苏娜的脸迅速泛红。她的肤特别白，红了一点就很显眼，更何况这次。两侧面颊直接变得红扑扑，“…你叫我什么？”

        听着她的埋怨，曹谨行心里一痛，他她的发，低叹：“乌苏娜……我对不住你。只是你的发、你的脸都太过打眼，我不敢让你去里找我，怕你被有些人盯上。”

        等他们双双闲躺在床，乌苏娜问里最近有什么事叫他这么忙，曹谨行也给她简要说了。

        乌苏娜张嘴想埋怨，只是看到他眉宇间难掩的疲惫，到嘴边的话却是换成：“公公，我们快回家，热水都给你备好了，我再叫厨房烧几个你爱吃的菜。”

        曹谨行耐心哄她：“万岁还没适应，我自然多劳累些。难得见到你，别不高兴，好不好？”

        曹谨行沉片刻，他回想起自己当初见她时，她是带领整个船队的总兵，冷静沉着，同时带着好些轻狂气。

        “那好，以后我就靠乌总兵保护了，我的小苏娜。”曹谨行端着半是玩笑半是溺的口吻说。

        “我什么样子公公都喜欢？”乌苏娜笑着问他。

的怀里，她想起自己刚刚和王永祚胡闹的幼稚行径，有些脸红。仰对曹谨行声：“公公，我感觉我都被你坏了。”

        他的话里有对她无限的包容，每每乌苏娜听见，只感觉浑都了，就想往他怀里蹭。

        他的位置，看似无限风光，实则脆弱不堪，只需皇帝一句话，就能将他打入不复之地。自从老师走后，他就再也不会怕，一死而已，无牵无挂。只是命运弄人，他也想不到，有个姑娘会横冲直撞，霸地占据他全心扉。所以他开始怕了，怕自己无法保护她，怕那终有一日将要面对的分别。

        曹谨行刚刚说的害怕，都是因为她，乌苏娜又怎么不知。只是她不想去点明。她争辩：“光是公公带领京营保护皇城不止一次，你就不是怯懦。而且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要是害怕，就让我来保护你。”紧接又找补了一句：“我也是很厉害的！”说完她自己就笑了，“虽然在公公面前不够看就是了。”

        曹谨行无奈回：“明知答案，还要问我，你这丫心眼不少。”

        曹谨行知她不喜皇帝，回府后一向不提，只是这次她问了，他也不愿瞒她。果然，一听是皇帝，嘴巴就和吃了火药一样呛。

        乌苏娜语带嘲讽：“温仁走了，皇帝就找不到合适人选？干脆你给他首辅算了。”

        乌苏娜瞪他一眼，侧钻进他怀里，抬手搂过他的脖颈，曹谨行也顺势搂过她的腰。

        难得见她害羞，曹谨行只觉得可爱极了，他顺着她的意，又叫一声“小苏娜”。

        黏黏糊糊的嗓音在曹谨行耳边响起：“还不是你，你常常不回来，又不让我去里找你……在大王公公府里不好意思说，现在终于能告诉你。公公，我好想你…”

        乌苏娜不以为然：“我心眼要是少了，能抓到你嘛！”

        他一把搂过乌苏娜，叫她靠自己上，轻轻吻了下她的发额，“惯会装腔作势，你这个鬼灵。我并无什么魄力胆识，所谓司礼监掌印，都是虚的。任谁坐了这个位置，都要端起架子，我当然也会不敢，也会害怕。实则我是个很怯懦的人，是不是和你心中所想相去甚远？”

        这时，车徐徐停下，已是回府了。曹谨行先下车，又亲自给乌苏娜撩起帘子，牵起她的手扶她出了车。

        现在倒像一只耀武扬威的金犬。曹谨行想到这里，对她笑：“你呀，想这些什么，什么样不都是你？”

        曹谨行被她调笑也不恼，他伸手了下她的鼻子，被她哎呦一声，“公公别，坏了就不好看。”

        乌苏娜站在门外呼出一口气，“终于到了，公公你数数有几天没回家了。”

        乌苏娜再次听得明明白白，出自他口的那声包溺意味的“小苏娜”。她大叫一声，在曹谨行怀里扭着，“干爹都这么久没回府，女儿已经思念成疾，干爹你今天必须给我肉偿！”

        “怎么说？”曹谨行轻轻搂着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