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谨行骤然睁眼,竟察觉床榻有旁人,伸手就是向她脖颈掐去。这时乌苏娜朦朦胧胧也跟着醒了,她嘴里han糊不清嘟囔着:“公公……?”
曹谨行这才反应过来,原本已成鹰爪之势的手,卸力放下。
乌苏娜见曹谨行坐起shen,默默不语。她怕又是晕症惹他难受,也起shen掌灯,昏暗灯光中,曹谨行的面色瞧着极差。
乌苏娜担忧dao:“公公,你是不是又难受了?我去叫府医来看看。”
曹谨行却拉住她,他面色迟疑问dao:“你……你是乌苏娜对不对?”
乌苏娜心底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经病到连我都认不得了?
她回到曹谨行shen边,轻轻抚摸他的tou发,用玩笑口吻说dao:“怎么,公公不想我是乌苏娜?还是说,您心里有别的女人?”
曹谨行终于再听到这熟悉jiao嗔的口吻,他却觉得这声音仿佛隔了一辈子,才传到他耳中。
而那句“你就是我”的缥缈话语,现在却重若千斤,直压得他透不过气,“乌苏娜…现在是多少年?”
乌苏娜这会儿可以确定,曹谨行的病,又重了。
她小心说dao:“按你们这的年历纪法,现在是崇祯十一年。”
“公公!”
乌苏娜睁大双眼,尖叫出声。
因为曹谨行听了她的回答,猛地从嘴里pen出一口血,彻底失去意识。
这个夜晚,曹府并不平静,chu1chu1灯火通明。而曹谨行的厢房,隐隐传出乌苏娜的怒吼声。
“庸医!”
乌苏娜一手紧拽府医的领子,直接将他拖拽至厢房里。曹谨行嘴角的血已被乌苏娜ca去,地上那摊骇人的血被仆人们早已清理干净,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你不是说他快好了吗?现在怎么回事!”
乌苏娜一生气,府里没人敢说话,都知dao这姑娘看似好xing子,实则危险得紧,只有老爷不怵她。
现在是府医独独承受她的怒火,府医瞅到她腰间的燧发枪,实在不敢大声说话。颤颤巍巍dao:“姑娘…让我瞧瞧老爷……”
乌苏娜深呼一口气,朝曹谨行抬了抬下巴。
府医深感芒刺在背,知dao乌苏娜这是在他shen后紧紧盯着他,他再次打起十二分的jing1神,给曹谨行诊脉。
脉象虚浮不定,比之从前更甚。府医转shen问她:“姑娘,最近老爷可有受什么刺激?或是情绪大起大落?”
“刺激?今夜之前都正常啊。刚刚他突然醒了,竟然问我是不是乌苏娜,接着又是问我今年是多少年,听了我的话,突然就……”
乌苏娜不忍再说下去,府医却是听了明白,他试着回dao:“既然是夜里,是不是老爷zuo了什么梦?老爷现在的shen子已是……”
乌苏娜点tou让他继续,他才点tou说dao:“已是强弩之末,心绪不能再受一点过大起伏,否则到时神仙也是难救。”
乌苏娜瞬间nie紧双手,明明之前还舞剑给她看呢。怎么突然就变成这般。
冷静,现在不是伤心崩溃的时候,她稳住心神,直接问府医:“那现在怎么办?”
“我给老爷施针,只是我也不清楚老爷何时会醒。”
乌苏娜dao:“那就开始吧,之前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
府医打开针包,用白酒冲淋着。他见乌苏娜不像刚刚那般急切,心也就悄悄放下来,“姑娘,您对府里每个仆人都很好,赏钱又多,府里每个人都念着您呢。您这是担心老爷,我明白。我的内子每每一病,我也是着急忙慌的,连自己是大夫都能给忘记。”
府医的几句闲话叫乌苏娜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她也笑dao:“竟看不出,先生也早已有了妻子。”
府医赶紧摆手:“我可当不得您这声先生,也就单靠一手稍微看得过去的医术,在老爷府里讨口饭吃罢了。您若不嫌弃,叫我老杨就好。”
乌苏娜点tou,“那好,以后就叫你老杨。我想知dao老爷以后还需有什么注意的,你给我说说吧。”
老杨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曹谨行,说dao:“老爷的脉象是积郁成疾,加之他cao2劳多年,这才大病一场。幸是老爷习武,底子比常人要健壮很多,这次若是恢复了,也就无碍。若是没有,以后就……要多多照顾了。”
乌苏娜坐在床前,伸手给曹谨行拨开额前的白发,也不guan府医还在屋子里,俯shen轻轻吻住他的额tou,“你会好的。”
一吻结束,她这才看向府医,“老杨,施针吧。”
三日后。
“公公!你醒了!”
“咳…”曹谨行感觉自己昏睡很久,这次再睁眼,外tou还是那个样子,而他的乌苏娜,也还在他shen边。
乌苏娜慢慢把他扶起,多日的忧容再次展颜:“公公喝点茶吧,这是参茶,你以后可不许再劳累了。”
曹谨行接过参茶,愣愣看着杯中自己的面容,自己与那曹化淳相像之极,难dao竟真如他所说?过了半晌才失神低语dao:“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乌苏娜见他恍惚模样,面上笑容渐渐消失,莫不是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