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眯了眯眼,强调:“是你在想什么。”
“在哪里?哪里?”老兵抓着自己的断矛“腾”地起来。饱受折磨的士兵们一个个像警惕的猫浑发倒竖,等待出的老鼠。
孙策噗嗤笑了:“你在想什么?”
可是山下的嗡嗡声震得他脑壳疼。
想象他们各自的神情。周瑜感到芒刺在背,默默移开眼神:“没受伤就好。”周瑜把一卷牛丢进孙策怀里,“笮的布防情况。”
“笮为了修建营寨,几乎伐光了岛上的树木,只要消耗完他贮存的木,他就没法再弄到新的了。可是,不能用我们的兵去骗他的木……”周瑜蓦然止声,他留意到孙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是周瑜再熟悉不过的眼神,背后窜起一灼热,迅速地向全扩张。周瑜的脸颊发,他猜一定红得很难看,所以孙策笑得那样开怀。周瑜紧张地咽下口里的饼:“现在不行。”虽然孙策下令休整半个时辰,但正在交战的关,人人神紧张,随时都可能有人提前来议事。
笮咬了咬牙:“放木!”一时天地雷动,山川摇晃,笮沉浸地倾听着来自天地山川的哀鸣,敌人的炬火在他的注视下熄灭,他犹如一尊高高在上的佛,聆听万物众生向他俯首求饶。笮心满意足地合眸,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再睁眼时,滩涂上的炬火一簇一簇又在向山坡移动。笮冷笑:“这个孙策,竟然不惜用士卒的命,来消耗我的木。当真心狠手辣!”山坡上的火光越聚越多,笮下令斩断绳索,撼天动地的咆哮再次响彻江面。
孙策派军队坐在滩上,彻夜敲击兵,金属的嗡鸣在辽阔的江面上回,比白天刺耳百倍。老兵心烦意乱地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打不打?他们到底打不打啊?”敌人坐在岸边的滩涂上又敲又打喊了半宿,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笮下令闭门不出,而敌人的位置又在弓箭的程外,他们除了忍受这种非人的扰毫无办法。
但周瑜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只是太饥饿又心着进攻的事,被孙策这么一提醒赶紧咽下嘴里的饼,然后才:“我平时不可爱吗?”
“第二轮。”低沉的声音在孙策耳边呢喃,尾音夹出一声尖细的呻,落进孙策耳朵的词汇变得难以辨析,不过孙策的脑子本来也没多么清醒,他泡在无边无际的野百合丛中,耳边是撩人心弦的呻,鼻腔是沁入肺腑的馨香,边的一切都缺乏实感。他奇怪地问了句“什么”,上人却抽不出时间来回答他,而把孙策系着黑布的脑袋按到自己前,径自扭动吞吐间的巨物。孙策的眼睛遮蔽在黑布下,双手双足被绳索束缚,背靠船板而坐。的肉裹着,热的情一浪一浪淹没孙策。
第三轮巨响来得比周瑜预料的更早,笮正在逐渐失去耐。如此甚好,周瑜浑浑噩噩,凭着惯在孙策上扭动。
“我在想――”周瑜反应迅速地一挡,被孙策顺势拉进怀里,“你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样子,还可爱。”食不言寝不语,周瑜从小生活在严苛的礼仪规训下,即便亲密如孙策,也从未见过周瑜边吃东西边说话的模样。
但愿在这个晚上,骗得笮放掉所有的木。毕竟等明日天亮笮看到遍地木砸死的不过是一群拖着绳索的牲畜,绝无第二次上当的可能。
“好!”孙策拍掌,“大家去吃个饭,半个时辰后集合商讨计策。”
守哨楼的士兵惊叫起来:“有人上山,有人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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笮很快就赶到哨楼上,一簇簇火光从不同方向沿着山坡上行,笮一眼扫去,二三十支队伍,每支队伍延接十余丈。夜色下虽看不见人影,但按照经验判断,每队也有五六十人。笮连忙下令:“放箭!”一轮箭雨发出,草丛中稀稀落落传出几声哀嚎,可那些蠕动在山坡上的火炬没有受到丝毫阻挠,依旧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在草丛间穿梭。
老兵从下邳来,那时笮是下邳相,老兵跟着笮,不过是图一口饭吃。笮热衷塑佛像、造佛堂,老兵投军后,还没学会怎么使兵,先学会了怎么刨木。笮在江心小岛上的这座寨子,那屋子、那大门、那哨楼,都有老兵的心血。老兵坐在墙发呆,心想如果不打仗了,凭他这门手艺,应该也够一家过活。
孙策蹲在地上,甲板上展开着最新画下的布防图。孙策伸出筷子蘸了口墨,在地图上画几个叉:“我如果没看错,这几个位置都堆放了木。”
“可爱,”孙策亲了亲他的手背,“你哪里都可爱。”孙策的手伸进铠甲的隙,不怀好意地他的腰,“周将军可有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