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漆黑的荒漠,等他回过神时,那些满压抑的塑像就诞生了,可这样的发未能抚平伤痛,他只是在自我消耗,自我折磨,他没有找到正确解法。
他现在变了,他现在不想挥舞凿子,因为他不急于发什么,他可以慢慢地对待那些美好的灵感,此刻没有悬在他的枪,他有无穷的时间。他刚刚半晌坐在那里却只知咧着嘴傻笑,抱着那些温记忆回味。他回想丹恒对他提的要求,丹恒想要他给他雕刻,他给丹恒雕过那么多,这是一次被主动要求。不,这甚至不是要求,丹恒没有用主人姿态命令他,而是像个妻子对着丈夫讨要礼物一样对他地撒……
刃表情一滞,被主动讨要礼物似乎没什么可乐的,这说明他得不够好,他都没自己意识到要送礼。景元送礼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了,却还是没反应过来。他脱离社交太久,与爱人的相模式也不似平常情侣,丹恒那样渴望正常生活,却没对他提过类似要求,反而顺势起了他的狗绳。
他被他的小主人单方面包容了。
意识到这点刃又愧疚又止不住兴奋,心里美得直冒泡,他又坐在那里痴笑了半晌,最后终于意识到此刻他本没法耐下子工作。
他现在就想腻在丹恒边。
……反正雕刻本就不是一朝可以完成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丹恒那汲取能量,第二天再加油鼓劲。刃很快说服了自己,驱车往家里赶去。
他打开门,屋里静悄悄一片,现在是下午三两点,丹恒是在午睡吗。
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最终确定,丹恒在他离家后就离开了,取了现金,没带手机。
刃于是到此才回过味来,他白日被丹恒的言语完全麻痹了双眼,他的主人又把真实目的藏得太好。
他本没意识到丹恒是想支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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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回到了一切的起点,他正医院。
他请求查看25日前他住院那天的监控,医院的监控记录保持一个月就会被彻底覆盖,他赶上了末班车。
他看到景元打横抱着他冲进了医院,外本来下着大雨,现在只下着小雨,而景元和他上都透了,景元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条水渍。他的上绑着绷带,渗出了丝丝血色,昏迷不醒。监控里景元的表情模糊不清,但丹恒感觉得到他溢出屏幕的恐慌。
两个人狼狈得像刚经历世界末日。
丹恒看着,不发一语。
他突然两眼瞪大。
刃一瘸一拐地也追了进来,他慢他们一步,理由显而易见,他的大有伤,半条子都被血迹和雨水浸晕染开,一片赤红,看着目惊心。
三个人狼狈得像刚经历世界末日。
丹恒知刃上这个疤,但他没问过,因为刃上有着太多深深浅浅的疤。他上过无数次战场,甚至差点死去,他上有疤痕是无比正常的,但丹恒没想过其中有的会和他有关。
两个男人坐在监护室外,他们背对监控,丹恒不知他们在什么,不知他们有没有在对话。刃没一会就被强拉去理伤口,只留景元在门口守候。景元一动不动凝固了很久,然后痛苦地搓着脸,最后把埋进双间。
他浑簌簌颤抖,他在哭泣。
丹恒看着,不发一语。
他想到了那天,7月11日那天。
他从病床上醒来,外艳阳高照,他边没有一个人。他脑内空空如也,意识恍惚。他什么都不记得,上什么都没带着,举目无亲,不知居所。但他没有陷入恐慌,他的内心无比平静,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使他掀起波澜。医生很快得出了失忆结论,而没过一个小时这两个家伙就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