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别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咕噜，丹枫感到放松和舒服的时候也会这样，于是丹恒知这是肯定的意思。

        雨别在五个小时之前从诊所二楼下，朝地面，在水泥地上摔成了一块绵的龙饼。

        丹恒不再打扰罗刹工作，离开病房、带上了门。

        开机的刹那，手机狂震，一口气弹出来三十来个未接电话。

        有罗刹打的，也有景元打的；还有一条消息。不用点开界面也能看见，发件人是景元。

        雨别还在嘟囔。罗刹走到床边，着雨别的脑袋夸奖他“乖孩子”，然后给了他一些糖果，剥出其中一颗放进他的口中，制止他持续发出令人费解的叫声的行为。丹恒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把手里的麻醉剂换成糖的，有些神乎其技了。

        丹恒继续问：“你很高兴？”

        “可以了，”罗刹说，“就到这里吧。”

        “……好，”这下丹恒彻底没了留下的借口，“谢谢你，罗刹先生。”

        “七七……祥瑞，■■，”雨别，“■■……■■■，■■■■■■■■■■……”

        或许是雨别的安静给了他勇气。丹恒坐在雨别面前，又重复了两次，“■■，■■。”

        他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在一边接上了电源。景元找来的“持明语爱好者”为他整理了一分「不朽」供桌前经文的内容，他还没有来得及看。

        雨别没有反应，也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

        “试一试。雨别比丹枫稳定一些，也许我们能得到新的线索。”罗刹。

        “■……■，”他呜咽，“■■。”

        “对雨别？……不会有问题吗？”丹恒皱了皱眉，“我觉得那不是好词。”

        ……这一次，雨别突然微笑了一下。

        “■……枫……”龙开了口，用与丹枫极其相似的嗓音柔声问，“枫，■……时间……■……到了……■？”

        于是丹恒终于清醒过来，通过app获得了丹枫的手环定位。

        待他悠悠醒来的时候，夕阳昏沉，一截充电线挂在床柜边上，下边空落落的，没有连着他的手机。

        “我听见他说『七七』，在最后那段话里，代表『七』的音节重复了两次，”罗刹说，“我猜，那段颂词至少涉及到了第四十九天的事情。”

        「雨别自杀了。丹枫失踪，我们正在找他。如果他回去了，给我们消息。」

        彼时罗刹也在小憩。那时是中午，刚吃过午饭，正是人爱犯困

        “……■■。”雨别保持着笑容，重复了最开始的词。

知你。”

        ……他不抱希望地出发了：这个定位景元也可以调取，既然现在还没找到，说明丹枫一定已经与定位手环分开了。

        “没什么，”罗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丹恒，你们昨天聊到的那两个音节，能对雨别说一次吗？”

        丹恒点了点。

        “时间到了，”于是丹恒说，“我们要去什么？”

        他昏脑胀地奔去开门，指望丹枫自己回了家……但他没有。门外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什么人来过的痕迹。也很正常，以丹枫的脑子，不可能靠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丹恒看见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瓶新的麻醉剂，随时可以打开；于是他安心了些许，转向雨别。

        他的手机经过一夜的折磨电量见底。丹恒回到家里，匆匆把手机插上，便躺下补眠。因为忙了一宿的缘故，他这回睡得格外沉，一个梦都没有，也不知自己的手机是在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丹恒几乎恍惚了几秒钟才读懂这条信息的内容。接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但他没法通过咬尖之类的方法让自己醒来。

        “……”

        “没事了，回去睡吧，”罗刹摆了摆手，“我会看着他们的。”

        丹恒昨夜已经与他说过丹枫失控的原因，那段录音也在第一时间共享给了景元和罗刹。

        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他伏在床上，睡眼惺忪地够着那只电子产品，捞回来插上电。

        ……这龙与丹枫太相似了。丹恒了几秒钟的心理准备，才把嘴张开。

        丹恒没再听懂任何一个字。

        丹恒皱了皱眉，看向罗刹。他拿不准自己应该肯定还是拒绝，但罗刹示意他点，让雨别再多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