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宽恕她所有的孩子。"
接着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他边的陆行鸟扇动翅膀瑟瑟发抖,他抚摸着它的脑袋,小声与鸟儿沟通,安抚受惊的孩子。
迈入新白龙城的第一步,他就感到浑不适,本能告诉他这里的危险无不在,本能告诉他,在被发现之前他得逃走。他在畏惧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如今进入城镇不再需要严格的通关文牒,他披着斗篷混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推搡至白龙城的城门。抬便能看见整块大理石雕塑的巨大雕像。长着巨龙翅膀的王子一手持银枪,一手持象征平等正义的天平,他的动作像是半浮在空中,宛如神明。
双刃藏在陆行鸟的翅膀下,在山贼刀子即将抵住他咙的刹那,开了刃的匕首就将对方分离。他一个翻跃,站在巨木的高,手中的利刃冰冷地收割所有人的颅,献血四溅在他洁白的衣服上。一阵微风过,危险消无声息的来,又瞬息而止。他拭沾满鲜血的刀刃,将他们收回刀鞘。屏住呼克制着动作带来的疼痛,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将山贼的尸堆在森林的空地,等待着渡鸦收走他们的肉。他拿走了他们的份证明,好去下一个镇上那些赏钱。浑是血的游侠,坐在路边,短暂休息。从包裹中拿出一卷新的绷带,紧紧地缠住被石化包裹的手臂。
桑布雷克的新首都被牵到了水晶自治领与奥利弗列姆中间区域的平原地区,在广阔的平原重新建立起新白龙城,在数十年间繁荣发展。他一只游走在大路的各个小城,很少进入国家的首都,就算偶尔会从人们口中听到新城的事情,他也不自觉地去回避。尤其是重回水晶自治领,那段时间他昼伏夜出,恨不得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可就算是漆黑的夜,也无法掩盖昨日的太阳。
"还有派,我们这下是劫了那家的公子啊?"山贼乐呵呵地说。
他迅速站起,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将信递给嬷嬷,"这是我认识的一群善良的人,如果需要医治禀赋者的,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您。"
"让我看看今天是谁送上门来了。"山贼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对方蒙着脸,只出一双眼睛,手中的匕首在夜色中晃来晃去。
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告别了这座城市,沿着巨木森林的小路前往下一个城市。旅店老板告诉他在森林深有一群专门劫掠病弱禀赋者的山贼,他们在路途中打结石化严重和受伤的人,将他们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最终把他们都在森林深孤独等死。
脸颊上的痕迹越来越广,逐渐覆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金色的瞳孔变成了毫无生息的白,像是一块死寂的石膏。视线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在彻底失明前,他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他想瑰丽格尔祈祷,祈祷自己能够回到故乡,能够回到白龙城。看一眼,哪怕就一眼。他想在他完全失明前,将那个影永远记在心里。
右臂石化的伤痕又向上蔓延了一小段,他几乎快要抬不起右臂了。好在没能影响手掌的使用,当这个胳膊完全石化时,他必须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作战计划。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不能高高跃起,从空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从未感到如此错愕羞耻,那份顽强的自尊心令他难以继续站在原地。他冲出人群,钻入暗巷,已经完全石化的右臂垂在侧,仅剩下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斗篷的衣襟。"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感到无力,他感到人群的呼声像是刺耳的利刃一次次切割他悬在崖边的灵魂。"他应该去死,他应该为他所的一切赎罪。"
他被完全打垮了,被阿尔玛与安娜贝拉的诅咒。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不会。蜷缩在角落,脆弱地像个孩子。他渴望女神带他离去,去哪里都好。
在老人慈祥的面容下,他声音颤抖。双跪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他将嬷嬷的双手捧在手心中,亲吻她的手背。
"谢谢您。"
"请宽恕我,伟大的瑰丽格尔。"
尔会原谅我吗?"他抬起,望向看不到尽的远方。
他不能容忍这般残忍的事发生,决定趁着夜色即刻前往森林深。对待猎物,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他换下干练的甲,将它们打包卷在陆行鸟的行中。自己则是换上一便衣牵着鸟走在前方。虽然已经不是风华正贸的年纪,他自认一罕见的金发能引起这群盗贼的注意。他很擅长这个,在以前还是现在,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猎物的模样,然后等待着真正猎物的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