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休息,哪怕是片刻休息都好。”
松开手,放开手吧。
我不愿您知的,我的殿下。桑布雷克的子民如今如何看待巴哈姆特……
“我……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泰斯更加坚信自己会站在狄翁后的决心,他愿成为狄翁的剑与盾,成为狄翁的盔甲,成为他的双翼。他够不到巴哈姆特飞翔的翅膀,但是他够得到狄翁的双手。
“您总是这样,一个人去承受那些压垮自己的重量。”
“好吧,还是会疼。我能感觉到的石化,每个夜晚我都难以入睡。但在泰斯面前,我害怕他担心,我会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装着装着也就在后半夜入睡了。”狄翁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我的五感与曾经都有所变化,‘我,长大了,‘我,承受了很多很多痛苦。”
“是不会骗我们的。”塔雅说,“你可以从的变化感受到的记忆,魔法不再被我们所使用,并不代表着以太就从瓦利斯泽亚的大地上消失。”
狄翁甩开泰斯,难得独自在藏清醒地行走。在此之前他沉浸在唐突清醒过来的陌生与惶恐不安中。泰斯出现后,他放松地调整了一段时间,长此以往对以及周遭出了自己的判断。每当泰斯用疲惫的眼神望向他,都有一愧疚之情漫上心。
“欺骗医生不是明智之举,狄翁殿下。”塔雅又说。
“您就是我的狄翁。”泰斯说。
脱离囚笼的巨龙,需要高高飞扬。
“我知该怎么了,塔雅小姐。”
“我们或许该去和罗兹菲尔德兄弟谈谈,听说他们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这时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狄翁岔开话题,把泰斯落在原地,率先离开了甲板。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吗?”狄翁看向泰斯。对方一直没能开口,仿佛是在酝酿强烈风暴前的万籁俱寂。
狄翁低看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腹和腰。那些针对疼痛的止痛药不仅仅可以作用在疼上,狄翁更多时间是将它们用来对抗以太失造成的石化疼痛。禀赋者与显化者的石化是从内一点点向外扩散,它们既然已经在外上显现,肤下必然已经千疮百孔。狄翁眼神游移,心虚地望向泰斯。泰斯的眼神中充满了难言地关心与心痛。他们都在为彼此而担忧。
泰斯的手心还热乎乎的,他反复琢磨狄翁刚才的话。这么说,早在他十八岁决心向狄翁表心声之前,早在他们相伴的前几年,他们就已经心绪彼此。若是现在已经二十八岁的狄翁一定羞于表达这般纯情的话语,不过恰恰十岁坦然的少年狄翁给了他最深情的告白。泰斯爱着狄翁,而狄翁也爱着泰斯。
“因为我是巴哈姆特。泰斯,我生来就要承受这些。”狄翁抬起手,他自然而然地搂住泰斯的肩膀,他靠在栏杆上,看向他的骑士。他很高兴自己已经长大,足够他够到泰斯的肩膀。
脑海中,巴哈姆特呼啸而过,光芒之下是一片残垣废墟。哭喊声不绝于耳。
“所以你就开始放任我失去记忆继续当一个十岁的孩子?现在的我不会同意,我相信你二十八岁的狄翁更不会同意。”
“既然你决定留下来,我们就都坦诚一些。接下来我的话需要您如实作答,王子殿下。”塔雅说,“你的伤口真的不疼了吗?”
狄翁的眼睛望着泰斯,温和而深情,十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他懂谁对他好,他懂愿意与谁成为家人,他懂他对泰斯的爱并不仅仅如此。他在这成熟的上读到了许多他未曾验过的经验,那些他未来将要经历的,或者他已经经历却被忘记的记忆。
会失去记忆不是他的本意,或许他在逃避什么。逃避他的过去。狄翁蹲下抓住脑袋,手中紧紧攥住他金色的发。他宁愿忘记与泰斯相的时日也要忘记的过去究竟是什么……还是说长大的他并没有那么美好,他辜负了爱他的人……狄翁缓缓蹲下,眼睛红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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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没有失去谁。”狄翁握住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自始至终,你都会在我这里。”
“你知我的意思。”狄翁抬望向泰斯,“我能感觉到的眼中看到的是谁。过了快二十年,你还是不会骗我。笨泰斯。你的目光太刺眼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狄翁回到自己边,就像狄翁迫切地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他们都在为回到彼此边付出万分努力。像是两只相对飞行的鸟儿,迟早有一天它们会彼此相遇。
狄翁与泰斯离开后,一同漫步在藏的外侧平台上。他们眺望一望无际的贝努湖,企业号就停泊在藏另一侧,远远地他们能看到一片山脊,曾经在这里也能遥望桑布雷克首都的母水晶。狄翁站在栏杆边缘,望向天空,遥远的天空。他伸出手,又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