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哼咛摆尾，摇摇，指向它带来的那束花。

        “我知了。”女人重新走到屋外，她将披散的长发重新绑起来啊。她抬起手抚摸白龙的额，她轻轻靠近对方，闭上双眼。

        “是谁让你送来的？”

村子里的人对他的母亲不友好，但也不恶劣，多半带着一些敬畏与疏远。只有这样他们可以躲在他母亲的背后说风凉话。

        “妈妈。”以利亚说，“安雅还在外面。”

        “她的脖子上了项链。”

        白色的巨大翅膀在眼前扇动，一只半人高的白龙降落在以利亚的边，它蹲在地上仰看向以利亚，口中衔着一束紫色的花束。

        白龙安雅俯下，出平坦的后背，它已经被训练成一只

        “吃吧。”

        “那是什么？”以利亚立刻上前，“安雅受伤了？”

        以利亚看着母亲将满满一桶的肉放在白龙面前，她抚摸着龙纤细的长脖子，在它耳边轻轻呢喃哼咛，巴哈姆特的歌谣，龙的歌谣。母亲爱着龙，就像她说自己也是龙的孩子一样，以利亚也觉得自己与这些生物形同兄弟姐妹。或许他的父亲真的是龙，以利亚摇摇，他看着母亲从龙的脖颈出摸出一样东西，皱紧了眉。

        “是吗，你去了桑布雷克的新白龙城。那里有人给了你这个项链……既然你找到了新的家就过去吧，你和你的新伙伴要好好相伴。”

        “你自己送来的？你已经去了很多地方……原来如此，你需要我们。”

        以利亚听见母亲这么说。她的眉越皱越紧，随即撂下白龙继续进食，独自走回了他们的小屋。

        “那些老家伙们又怎么说我？女巫？妖怪？还是无可救药的可怜寡妇？”他的母亲提着水桶试手上紫色的野兽血。她的手臂肌肉线条宛如神殿雕刻的骑士塑像，与其说她是普通人，更像是一位女武神。

        “为什么会有一样的标志？”女人皱眉，她盘在脑后的金发有些凌乱得披散下来。本想尘封在小小木箱中的过去，又一次提醒着她该去主动寻找真相。她用力将一把匕首扎进木桌，连同那枚龙的勋章一同丢弃在桌角。

        “那就留着吧。”以利亚的母亲站起，她解开层层叠叠裙子上的围裙，干净漉漉的双手。

        “发疯的寡妇。”以利亚说，“希卡嬷嬷给我带了一些吃的回来，我拒绝了，可是她一定要进我的背包里。”

        “用面包可喂不饱她。”母亲的声音从以利亚后传来，她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她剃完外的兽肉。黑夜中仅能看轻她的形，那比寻常女更为高大，比寻常男人更为瘦弱的母亲正看着以利亚与年幼的白龙在地上玩耍。

        她捡起地上的紫色花束，仔细端详，“我会保存它的，或许它们对我知晓过去能有办法。”

        以利亚放下手中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块面包捧在手中出了屋子。破旧的棚屋临近一条狭长的小河，河水哗啦啦的声响掩盖住黑暗中的啼鸣。他起口哨，旋律悠长悲伤。那是母亲教给他的调子，那时候母亲的发还没有像现在长得需要盘起来，她金色得发垂在脸上的感，以利亚至今难忘。掺杂在血腥气味中的温蜜糖，是脱离母亲子时的感觉。以利亚清楚得感知自己像是寄生在母亲上的一块恶瘤，不断提醒着他们无人所知的过去被阴霾笼罩。

        白龙见了她立刻站起，它伸展翅膀像是在模仿人类出一个行礼的姿势。

        即便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以利亚依旧能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那件破旧的衣服曾经多么光彩照人。那是一件纺织工艺湛的布甲，但在以利亚眼中那可比修院盛放贡品的织物更加美。这件衣服究竟是从何而来？母亲的过去究竟笼罩着多少迷雾？

        母亲在水池中不断冲洗那枚被她取下来的物品，她坐在桌边，对着橘色的烛光反复端详那物品的模样。那并不像是箭矢，或许是一枚徽章，一枚奇怪的龙形徽章。接着她从衣柜最层的箱子中翻找着什么。她拖下木箱，打开。里面是沾满血迹和灰尘的旧衣服。

        “妈妈，你去狩猎了？”以利亚一回家就问。

        “晚上好，安雅。”以利亚接过花，将手中的面包放到白龙嘴边。

        龙眯起眼睛吞下一块块面包，吃完后仍不满足地在地上打。它甩着尾巴，出肚子，翘起自己的两条，张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