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为他建造这座殿——
也从未博得过他这样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那个被他带回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来,究竟了什么??
涂山璟垂在侧的手攥紧,指甲嵌入肉,渗出血来。
他至今都记得,当年他遍鳞伤,在烈日下奄奄濒死之际,那抹雪一般沁凉的白进他眼中。
他垂望着他,满目怜悯,犹如观世之神明。
几百年前,涂山璟遭他大哥算计,被折磨待几十年,成为废人落街。濒死之时,是相柳救了他。
他本没有活命的可能来着,是相柳剜了自己的一滴心血,将他的命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
喂他血时,那人还满面嫌弃冷然,只他若死了,他定要将他的尸剁碎了喂狗。
可当涂山璟真的自死境回还的时候,他还是绽出了一抹真挚璀璨的笑。
那么纯粹,那么美好,只为他回到了人间而开怀。
自那时起,涂山璟便觉得他此生只为那一抹笑意而活了,他之后为相柳所的一切,为他付出一切,都只是希望,能再看见他的脸上出那样的笑而已。
可是这么多年,他再也没见过相柳那样的笑。相柳不是不会笑,对他谢时浅淡的笑,杀人剖心时狠戾的笑,被那些伪君子激怒时森然的冷笑。
他却再没有见过他那种发自内心的,仅因自己欢愉而开怀的笑。
可如今,他梦寐以求,付之一切也无法得来的笑,竟然因为另一个不知哪来的家伙,轻而易举的绽放了。
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柳”
涂山璟垂着,轻声唤他,像被主人抛弃的犬科似的,好像在低低哀鸣。
“那个人是哪儿来的,需要我调查一下吗?或者我给他安排换个住?毕竟山脚的茅屋也简陋”
相柳却没有回答他的意图。
“他不用你,我会安排。
我不在这几个月辛苦你打理教中事物了,若是你需要回涂山,可以在近两日回去,短期内我不会离开辰荣。”
涂山璟看着相柳,对方已经向须臾境外走去,丝毫没有为他停留的意图。
狐狸一般黝黑的瞳仁印着不解与不甘,还有无言的哀伤,与一丝无力的愤恨。
他不懂,他这几百年来的作为,难还不够明显,不够相柳看出他的心意吗?如果够,他又缘何能这样无动于衷。
原本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只当相柳心如坚冰,已经被寒意浸透了,他好了再用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去化他内心的准备。
可现在他才明白,相柳并不是心如磐石,他只是不曾对他动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