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很久没有见过天光了,甚至连那张床榻都已经太久没有下过。
有时他躺在上面,甚至觉得那张他过去几乎不曾栖息的qi物,大到他好像从没有看清过。
涂山璟解开了他shen上的缚灵锁,只是相柳本就gen基被毁修为不稳,被缚灵锁压制整整五年多,ti内的灵力再度运转之时,迟缓的犹如将冻的冰河。
脚落在寒玉铺就的地面上时,他一时tuiruan,险些栽倒。
所幸一旁涂山璟反应迅速,一把扶住了他,同时用灵力疏导他的经脉。
相柳nie紧涂山璟扶住他的手臂,垂着tou,深xi了一口气,接着一步步向殿门走去。
清水峰壮美雄浑,而这座坐落于其上的,辰荣教主的gong殿亦是如此。
相柳从前从没发觉,这座gong殿竟然这么大,大到他只用脚掌去丈量,要走上几千步。
涂山璟就扶着他,侧着shen微微落后他半步,亦步亦趋的跟随他。
殿门打开时,天光乍xie,耀得相柳一时张不开眼。
山风chui过,向他们散来满腔的馨甜。
那是花香。
短暂遮目的白光散去,渐渐适应了光亮的相柳看向前方。
满山花海一片火红,在这无尽苍翠的青山之间,犹如初阳一般热烈璀璨。
可惜,相柳不喜欢。
涂山璟甚至清楚相柳并不喜欢这种艳色。
但他就是觉得,相柳倾城绝色压得下这漫山芳华。
他妄图用这艳俗的红尘缠住这片皎洁的明月,让他不要再高高在上,不要再邈居云端。
他也确实zuo到了。
相柳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火红色的花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终究像花海中央的这座伶仃孤殿一般,被滔天的血海困住了一生。
相柳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世间再无其二的瑰丽风光,却忽然笑了。笑的玩味又恣意,何其张扬,像风liu倜傥的世家公子zuo派,更该是落拓不羁的妖族本心。
“回去吧”
相柳轻声dao,尾音上扬,口气轻佻。
“这山风chui得我xiong口疼”
说完,就已经转shen。
涂山璟默默跟随,那刚刚打开的殿门,又缓慢合拢,遮蔽了凛冽山风chui来的滥滥风情。
那日之后,相柳好似真的不再与涂山璟较劲,不再困囿自己,开始随心肆意的放纵所思所想。
对此涂山璟自然是甘之如饴的,相柳要什么,他都会挖空心思去寻过来,哪怕那些珍稀的玩意儿每每被相柳把玩两天后就被随手丢到角落积灰。无论相柳令他zuo什么,他也如曾经一般,毫无顾忌,毫无犹疑。
相柳爱喝酒,过去整个辰荣压在他肩tou,所以从来不敢贪杯,如今辰荣大多依靠涂山璟支撑,他便放开了手脚,时常不用灵力喝个烂醉。
涂山璟也依着他,还到chu1搜罗不同风味的酒供他挑选。
相柳不掌权那几年,辰荣对于正dao的干预甚少搬上台面,涂山璟擅用计,却不善掌兵,而相柳却不然。
换回他来指点江山,原本闹了几年还没把炎灷划分明白的正dao在短短几月内吃尽了苦tou,才又想起这还有辰荣在一旁虎视眈眈。
一时间正dao只图能短时太平,免得被辰荣再钻了空子,可急易生乱,又被涂山璟逮到机会,一举屠灭了皓翎宗下的两个附属门派。
这一下可是打疼了正dao,甚至放下了利益纠纷恩恩怨怨,将目光又放回辰荣shen上来。
也是那两日,相柳又一次醉了酒,偎在寒玉gong门前的一颗扶桑上看月亮,因夜间山风寒凉,被涂山璟抱回gong中。
回去路上,相柳仰tou望他,目光从他咽houchu1游移到xiong膛,又移到下颌chu1,也不知是在打量什么。
涂山璟自然察觉得到他的目光,他很想垂tou看一眼相柳究竟在打量什么,很想看一看他眼中只有他时的模样。可他又很享受相柳的目光在他shen上liu连的感觉,他生怕他若垂tou,动作会惊扰他,目光会惊扰他。他就像误入森林的旅人一般,哪怕知晓有一只毒蛇或许正因好奇而在打量他,可还是不忍心惊扰他的探寻,就任由自己shenchu1危险之中。
不过相柳于他而言却不是危险的。
……或许。
涂山璟并没有用灵力,所以走向床榻的路显得分外悠长,就在他沉溺于相柳目光的环绕之际,一只手抚上了他的xiong膛。
那只手还带着些被山风chui透的凉意,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得到。
如珉如霜,如璇如瑶。
涂山璟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下移,可又被自己生生遏制。
他想知dao相柳要zuo什么,如果他不去惊扰他的话。
醉意朦胧的蛇妖贴在涂山璟shen上,冷透的shen躯似乎在从他shen上源源不断的汲取着nuan意,那只如玉一般run凉的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