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燃云海,霞…欺落花……”
他的话音带着些慵懒的鼻音,多有些勾人的味。
玱玹却并不为眼前的风情所动,只是依旧仔细的为相柳疏通着发丝,低低的应了他一声。
偏看了一眼昏黄的落日,相柳才恍然一般
“是我今日来的太晚,所以不想等我了吗?”
他转绕进偏殿中去,进门时相柳也已经从矮榻上起,正在抓弄他披散的长发。
残阳燃云海,霞欺落花。
相柳望着自己指尖的血迹,喃喃自语
si m i s h u wu. c o m
玱玹笑笑,觉得相柳这有些迷糊的模样也另一番的可人之,只是不太像他而已。
相柳望着玱玹伸到眼前的手,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玱玹瞧见他的动作,实在心疼那如银光瀑一般的长发,快步赶到榻边,从其主人手中夺过了那万千霜雪丝。
玱玹原本是匆匆赶来的,可远远望见这一幕时,却不由放慢了脚步。眼中因为担忧相柳恢复而带了些凌厉与冰冷的眼神也变得柔。
那字迹银钩铁画锐气人。
也正是那副画上,题着两句与其他画上字迹截然不同的诗。
“嗯?”
是一片艳如落日晚霞的火红色花海。
他甚至想起,自己好像还给什么人题了两句诗,落在一副火红花海描绘的,他的画像上。
相柳自知理亏,便没有敢应玱玹这一句话,只是又自顾自的说着
“把发染回黑色吧,你原来本就是黑发”
“你又没有听我的话”
其落拓与豪情仿佛卷着画中的红霞要冲出纸张一般。
相柳感受着轻柔的动作,舒服的微微眯起眼来,浑圆的桃花眼眯得狭长,透着些与平日不同的狡黠与舒泰的风情。
“好”
然而就在此刻,那朵染了相柳鲜血的拒霜花却像是敌不过什么侵袭一般,迅速的枯萎了。
相柳的银发在夕阳下被拢上了一层粼粼的光,把那抹冷清的银拢出了些许的柔。
相柳被玱玹接过了活计,也乐得清闲,乖顺的收回手,由玱玹一下一下为他细细收拢好发丝,簪起发髻。
残阳燃云海,霞欺落花。
育存活了多少年,相柳的手指落在某一朵拒霜花的花上时,一阵清风过,花摇动,便将毫无设防的他指尖划开了浅浅的一血口。
听到这句话,玱玹的动作再度停止。
“别想过去那些事了”
“玱玹”
当玱玹再度动作时,相柳感觉到上的动作似乎重了一些。
“我想起了一片红色的花海,我还为一个人给我画的画像题了诗,那个人是你吗?”
而那其中,就有一幅画,是苍茫的云海下,一袭白衣的银发男人于一片火红的花海之中昂首饮酒。
写了两句。
他想起自己进入那一座举世也再造不出第二座的极尽奢靡的寒玉殿深时,曾在那里,见到了许多许多幅同一人的画像。
他慢慢的走进花丛中,在距离相柳最近的窄上站定,然后轻声问了一句。
玱玹的声音打破了此的静谧,也教相柳收拢了疏懒的骨。
他依旧伏在窗边,细白的手臂垂在窗外,时不时摇动一下,仿佛是想捉住风,又像是顽的风捉弄了他。
“走吧,我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个好玩的小家伙,去看看”
相柳这一句话落地,叫玱玹的动作猛然一滞,可紧接着他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为相柳绾起长发。
除了那一片犹如残阳一般艳艳的花海,他什么也没有抓住。
相柳忽然喊了玱玹一句。
从栩栩如生的笔能看出,绘画之人在丹青一上颇有慧,其技艺甚至能以此入。可那人却将这份天资都用在为一个人画像上。
那日玱玹来的时候,相柳没在正厅等他,是玱玹问过了守殿的傀儡,才在偏殿的窗边找到他。
相柳回仰望他,可半晌后还是点了点。
玱玹将一玉簪插进相柳的发髻之中。
“你都来了,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我想起了一点东西”
鲜血落在拒霜花上,顷刻间将其染成了一片灼灼的火红。
相柳望着那火红的拒霜花,心却猛然揪紧。
那一刻他脑中朦胧的幻影与眼前的红花交叠,令他想起了一个残缺的画面。
而相柳的回忆也被那朵拒霜花的崩毁打断,那倏忽而至的记忆,又迅速的溜走了。
见他点,玱玹脸上才渐渐又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来。
接着他沉默了片刻,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