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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后要陪他一世,说来与胡闹无异。很久以前,还在纯阳时,能从李忘生那挣得同下山去一晚,几乎要怀疑是老子显圣。他常说李忘生是山的轴心,山的轴心,小小的永动的石球。
下山一趟,脸色苦得像把整座山都背shen上,两人夜宿一房,他叫他师弟,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次日如何赏宴游江,李忘生会清醒且残忍地告诉他,他只答应了下山一日,ma上就要回去的,明日一早赶路。他从此害怕叫他,不为别的,师弟不开心,再强求也没意思。
李忘生像倒着活的,到老了反而说来就来,说陪就陪,决口不提“回去”二字,他终于把自己从山上脱下来,一shen轻松地站到谢云liu面前,人还是这个人,模样一点没变,仿佛牵起他就能奔进多年前那个惴惴不安的夜里,听他回一句“随时奉陪”。一颗心悬而未定几十余年,至此堪堪安稳,其实早该如此,只要是他,怎么都不算迟。
既议定,不可能再请他去客房zuo客人,他答应久住,此刻就也算半个主人,谢云liu说今晚要先和他凑合一张床睡,明日再请人来丈量丈量,看看殿里哪chu1再放一张,暂住此chu1。筹个吉日,即在附近开建一个寝殿他用。
“怎么样?”他问。自以为很周全的打算。李忘生轻皱眉,谢云liu当他对这安排不满意,故作强yingdao:“你就是不能再去睡客房,不肯和我凑合就打地铺,你睡床我睡地铺。”
李忘生dao:“不是为这个。既要长住,还需再添置几shendao袍日常替换,只是不知舟山的裁feng,能不能zuo出纯阳dao袍的制式。”
谢云liu缓一口气,dao:“这个简单,我那还有几套校服,请他们照着zuo就成了。还有吗?”
李忘生dao:“再造寝殿就不必了,”嗔怪地看他一眼,“师兄偏悦意这样,要耗多少力气呢?”
谢云liu点tou:“师弟说得是,是我铺张了。”他感到那目光似乎在自己shen上滞留了一瞬,溜过一丝雨也似,shi漉漉地扫了回去,收进眼底。正如他反问“你难dao不是我师兄”,一种太好看透的刻意的引诱,“你要一直住我这吗?”
李忘生摇tou:“我看客房就不错。”
“不行,”谢云liu一口回绝,“总睡那像什么样子?”
“师兄,”李忘生无奈叹气,“那间房我见你叫人备了dao经,一听就喜欢,有什么不好?”
“那你这叫什么陪我,刀宗这么大,不是你随便在哪里待了住了就算陪的。不在我眼前,我就只当你还在天边罢了!”
忘生伸手摸摸他气得竖起的胡须,一gengen捺平,安抚dao:“吃穿住行,不过shen外物,都听师兄安排。只一件,闭关宜早不宜迟,如今忘生在这里,师兄大可放心修炼,明日起,刀宗一应大小事务,忘生可替师兄照看。”
谢云liu正享受李忘生ruan而凉的指腹在人中一碰一碰,舒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