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老老實實地低著頭,嘴角卻抿了起來。
“誰知?”陳嬤嬤仿佛被陽光刺痛一般閉了閉眼,又慢慢睜開,微眯的眼睛中有著細碎的光,慢吞吞地答,“反正,老祖宗和大太太親眼看到,二太太金口玉言地判斷,宴骨子裏就是個不甘寂寞、風騷淫蕩的下賤貨,不進關家的大門,更不,給關家的嫡子長孫宗婦。”
我不是!
眼睛紅腫的女,從鼻子裏出了聲氣。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哪怕沒見過宴,聽了陳嬤嬤的對比,也不得不承認,論及相貌,自己還真沒法比得過宴的。
我已經定了親事,怎麼可能會與外人私通?
“噓!”陳嬤嬤嘴裏噓著,一巴掌將細的腦袋拍下去,“為了避免大少爺難看,關家禁止說這事兒,你不要命了?!”
宴的靈魂中傳來滿腹不甘的冤屈和令人窒息的絕望,鋪天蓋地席捲而至。林安宴被這情緒壓著,失魂落魄地往回飄。
“那宴姐姐,為什麼要偷情呢?”碧年紀還小,聽得半懂不懂,扯著陳嬤嬤的衣襟,仰著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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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感地聽出了什麼,倔強抬頭,“那是她心太大了,好好當個姨娘不行麼?非要鬧著正房。也不看看……”她紅腫的眼睛,在跪著的幾個姐妹中轉了一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份。”
她說著說著,越發不耐起來,“今日的話,我只說一遍,下次,再讓我知,咱們院子裏,有哪個心大的、心野的,想要像今天這樣,拿眼睛來回瞟,企圖帶壞府裏的嬌貴主子爺們,別說是二太太、大太太、老祖宗,我陳嬤嬤,就第一個上去,挖了她的眼珠子!”
隨著這些辭彙進耳朵,原主宴那充滿著窒息體的死前記憶,像書本一樣,往前翻了一頁。
連依偎在旁邊碧,都趕緊跪了下來,和大家一起低頭稱是。
細著自己通紅的耳朵,不服氣,“明明就是她自己不甘寂寞,都是和大少爺定了親的人,還偏要跑去和小廝私會!有大少爺那樣的人,要是我,我才不會傻乎乎地和別人偷情!”
骯髒事?什麼骯髒事?
陳嬤嬤冷笑一聲,嘴角刻出深深的法令紋,“怎麼,認識到了自己的份,就覺得自個兒聰明到能得上府裏的爺們兒了?我看,宴沉塘的水,肯定是進了你腦子裏!就你這模樣、脾,還敢和主子爺眉來眼去!”
明明是他,非要上前捂住我的嘴,我掙脫不開;也是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了一句“我娶你”!
我沒有!!!
“細,別不服氣。就你這樣的,主子會不會正眼看你都難說。”陳嬤嬤會錯了意,瞥她一眼,“話說回來,相貌好有什麼用?空長了一張漂亮臉,就算識了幾個字,底子裏依舊是下賤婢的骨血。要不然,怎麼會出那種有辱門風的骯髒事來?”
可我壓不認識那個人!
定親、偷情、淫蕩、沉塘……
林安宴索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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