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宴一眼就看到村口,寫著村名的大石頭上,五花大綁著幾個血肉模糊的肉團團。
隔著窗玻璃,似乎都能聞到那令人不適的血腥臭氣。
吃完飯,哥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忽然說,要離開這裏了。
林安宴降下車窗,沖她揮了揮手。
“林小姐,林先生,你們要走了嗎?”
不復初遇的狼狽,孫好言衣衫整齊乾淨地站在車前,後站著幾個拿著鐵鍁、眼神警惕的女人,各個傷痕累累,有的人臉上滿是被毆打過的淤青指痕。
但到了這兒才發現,村子裏已經沒有喪屍了。剩下的,也是這些女人而已。
很明顯,那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喪屍。
日子一長,廠子裏的喪屍幾乎快被殺光了,要仔細搜,才能找到藏在犄角旮旯裏、急切地想撲倒卻怎麼也出不去的青面獠牙。
下一步,我們打算在正面挖壕溝,弄吊橋,以後還會更多的防護。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咱們女人專屬的安全區!你覺得怎麼樣?”
“真好,你們想法真棒!要是這裏安全了,說不定能引更多的人來投靠,人就越來越多了!”林安宴沒多想,只覺得這是個很棒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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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林靖淵沒說話,遮住了她的眼睛。
與青黑的喪屍不同,那幾團是紅豔豔的鮮紅,殘肢遍地,滿地血色。
車子停在幾人面前,孫好言微笑著走上前,看了下無動於衷的駕駛座,走到了副駕窗戶旁邊,笑,“謝謝你之前帶我到這裏來,聽說你們要走了,我給你們送一點小禮物。”
看林安宴準備去解安全帶,她連忙制止,“不用特意下來了,就是一些吃的,”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現在這個年頭,吃的應該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你們不缺,但我想著,誰也不會嫌棄食物,對吧?”
駕駛座傳來輕不可聞的冷嗤。
一眼就看到地上單獨歪著一個熟悉的殺馬特腦袋,她打了個寒噤,伸手抓住林靖淵的衣袖,嘴都哆嗦起來,“哥、哥,那是……?”
說著,後跟著的女人遞出個籃子,挽起的衣袖上出一條傷痕累累的小臂。似乎意識到林安宴的目光,她觸電般將袖子拉下來,神經質地不住撫摸自己的手臂。
車速卻慢慢降了下來,熟悉的女人聲音自車窗外傳來。
“世變了,女人本就活得艱難,我也是沒辦法,才想著,給大家一條出路。本來想去彩雲洲建一個女子專屬的基地,畢竟那裏人少,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看了下孫女士後面女人青紫的嘴角,脖子上還未消去的手指瘀痕,林安宴謝接過籃子,順帶瞟了一眼,包裝袋花花綠綠,是速食麵廠子出的燴面、幹拌面,甚至還有自熱火鍋。
所以我想,還走什麼呢,不如留下來,帶著她們一起,把日子有希望地過下去。
車外的女人依舊語笑盈盈,舉手投足間滿是領導風範。顯然,才在這個陌生的村子裏帶了三天,她就已經成為了女村民們的領袖。
孫好言伸手接過,隔著窗戶遞過來。
村頭略遠的地方,還能看見挖土機在活動。
將東西收拾好,開車到了另一個村口,林靖淵忽然蹙眉,“閉眼。”
是孫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