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没声，而是挣开后丫鬟搀扶她的手，几个踉跄走上长廊，在陆沉伸手搀扶她之前抢先摔了一跤，所幸她穿的厚，长廊上也铺了供人久坐赏雪的垫，才没磕着她。

        她向来温顺谦和，偶尔一两次任也只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闹，以至于最开始的时候陆沉并不认为她能一国之君，是后来了她的师长，她的幕僚，他才慢慢发现了她上难得的资质。

        他并不生气。

        不过当狗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可以狗仗人势，没有在陆家呆着的时候那般让他窒息，短时间内，他也不用担心脑袋会搬家。

        “陆沉！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当你还是世子爷吗？！”

        “知了。”陆沉将她揽腰抱起：“退下吧。”

        所以，陆沉才会在她上用了前二十年从未用过的耐心。

        她提起世子爷的份，他不生气，她咬烂他的嘴巴，他不生气，她撕坏他的

        殿下从前觉得他这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很迷人，现在却越看越烦。

        虽然喝的是茶，但桌上依旧着下酒的小食，其中一盘是干炸小黄鱼，殿下喂养的那几只猫在他边绕来绕去，喵喵乱叫，陆沉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猫的脑袋，从盘子里了两条鱼放在坐榻的边上。

        几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影闪过，侍卫在原地停留片刻，转退出小院。

        “并未。”陆沉的被她咬破，血顺着他的肤往下，但他却仿佛对此毫不关心，依旧神情平和，丝毫不为她所动：“殿下醉了，似乎已经忘了，草民家中已无一活口，幸免于难的只有我和周严。”他顿了顿，接着说：“甄山陆氏已经死绝了，殿下别再提了。”

被殿下藏在府里的，他来了两年了，但知晓他世的人只有殿下近旁伺候的几个丫鬟和几个暗卫，丫鬟们知他来路不凡，虽然平时多有防备，但吃穿上还是心侍奉，今夜也不例外。

        然而他与她终是没有可能，陆沉清楚自己什么份，也对人的劣了如指掌。

        等待总是漫长的。

        丫鬟屈了屈膝，朝近旁使了个眼色，侍卫颔首表示自己知晓，待到房门被陆大人随手带上，他便抬手招了招。

        她恨恨地咬了他一口，然后接着对他又又啃又咬，等他们的口腔中都有了隐约的腥味，她才结束了这个近乎于凶狠的吻。

        屋内，陆沉与醉酒的殿下正吻的难舍难分。

        严格来说，是殿下拽着他的衣领，强迫他与她难舍难分，陆沉神色淡淡，照旧看不出悲喜，似乎被强吻这件事对他来说压算不上事。

        “守着殿下。”他说。

        殿下回来了。

        十六菜整整齐齐摆上了桌，陆沉却没什么胃口，他对进食这件事的质还没一本书带给他的质高，草草吃了两口便赐给了下人们，自己披上外衣坐在长廊上，看着鹅大的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

        按照去年和前年的时间来看，他喝完两壶茶，殿下就回来了。

        主人外出，便等着主人回家，主人回家，便在她近旁听候差遣。

        “回陆大人。”丫鬟上前，压低声音：“殿下同太子起了争执，心情不佳。”

        等她走过来，陆沉才起，二人四目相对，但仅仅一瞬，陆沉便垂朝她俯首作揖：“殿下。”

        陆沉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扶起来，却在她惯有的熏香中闻到一的酒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条狗。

        这是一回在除夕宴上喝多，陆沉拧了一下眉，抬眼看向一旁的丫鬟：“怎么回事？”

        雪越下越大，等陆沉喝完最后一口茶时，他听到了院门口传来的嘈杂声。

        帝王无情，她既然选择了帝位，选择了权利，那就该扼杀情爱，亲情友情爱情，一切感情都是她的绊脚石，陆沉既然选择了辅佐她登基，那就要帮她到那一步，这期间，他要亲手斩断她的爱，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

        于是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倒茶。

        面前的炭盆上架着一壶水，壶水冒了热气，陆沉抬手揭开壶盖，嗅到一扑面而来的茶香。

        她压低了声音说，眼中怒火雄雄，是陆沉看到过很多次的上位者的恼羞成怒，他从很多人脸上都看到过这种表情，从她上倒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