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听得一愣一愣的，唤醒谁？他还是它？如果是爱的话，那么梁季泽的那分似乎不言而喻指向了她，所以……是她唤醒了梁季泽的爱吗？

那分恰恰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所在，所以他行事风格才会那么残酷无情。其中最诱人的就是‘爱’――嗯，怎么说呢？”

        “呵，梁季泽以为自己能到无情之人，可偏偏不如他所愿。”谢知顿了顿，语气中尽是嘲讽。“所以，我们两之间其实都共有着这一分，而它在人格中举足轻重。”

        乔桥胡乱地应下，脑子里始终琢磨，本睡不着。侧看他，应该是累极了，这么一小会就熟睡过去。她小心地将男人放下，看着他平和的睡颜，自己却心里乱得完全理不清思绪，包袱一个接一个地砸来。

        她无意识地摸上栏杆，摩挲着深深浅浅的刻痕。仰再次环视了一圈周围，这地方和她心中的无底一样，黑得叫人心悸。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逝了多少时间也无从可知，没有生命万物的气息，就好像是与世隔绝的一个原地等死之地。

        “他可能也没想到吧。这句话能唤醒沉睡在他意识深的‘爱’。他以为这么多年已经看透世间百态，可骨子里还是保留了对爱的渴望。”他摇摇，嗤笑，“自欺欺人，也不过如此。”

        “嗯，就是这句。”谢知合上眼，眼里闪过的怜悯不知是对乔桥，还是梁季泽，抑或是看似逃脱的自己。

        讲了这么多话，谢知已经有了倦意，看乔桥半天没有声响，就靠着她闭目养神。临睡前，不忘嘱咐她：“快睡吧，睡饱了再想。”

        “我爱你。”乔桥记得非常清楚。她从未见过梁季泽那样失控的样子，因为一直以来男人给她的印象就是游刃有余地把控所有事，而那一次显然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爱’始终刻在人的基因中，深固地影响每一个举动，即使是看上去抛弃了它的梁季泽。当然，也包括合了它的我。”

        “但它真的太纯真了，圣母到谁都相信，所以就是那副模样。不过好在只有你能唤醒。”

        “但人格切换的时候，每个人格对乃至觉知的控制权都是很弱的，毕竟一个才刚刚离去，另一个才刚刚接手。因此，在我恢复感知之前，我们之间共有的那分‘爱’，始终会占主导地位。”

        绝望悄然从心里滋生，助长各种负面情绪的增长和蔓延。乔桥摸黑找到那把枪后，觉得自己也疲累到了极点，陷入了半梦半醒。

        “你还记得，我与你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前，你说了什么吗？”

        混沌之中，她仿佛感觉，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