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消息的到来,似乎上的沉重瞬间消失不见,子都轻快了许多。
就像缠绵病榻之人终于等到解脱而后撒手离去一样,乔桥倏地松手,倒在了柔的床榻上。
乔桥现在满脑子都盘桓着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场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还是那张足以斩杀她无数次的天使般容颜,通透如骨瓷的肌肤,清澈如大海的眼眸。
“程修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无奈,抽出手帕,细细地替她拭着脸上凌乱交错的水痕。
“补点水。”简白悠将水杯贴在她的边,盯着她恍恍惚惚地只抿了一口。
死咬着,染着极重哭腔的鼻音,呢喃着,“谢知…程修…”
乔桥半梦半醒间总是觉得发冷,肩膀似乎总有风灌进来,得伤口的血仿佛都凝结了,牙关战栗个不停。
眼前突然出现一杯水。
被人爱着曾几何是她幼时的憧憬,现在却成了困住她的囚牢,逃不开走不掉。她无法出自己想要的选择,甚至生活己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或许,不只是上,连心里也产生了倦意,所以梦里都在向往不可及的自由吗?
“那就好。”她轻扬起嘴角,闭上眼睛。
她还没能从几乎可以砍掉自己一条命的噩梦中抽。
这一觉很漫长,似乎想趁着一夜好梦给心神放个假,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恐惧、没有担心,不喜不悲,心境平和…
恳切的眼神,氤氲着挥散不去的悲伤,顺着贴在他手腕上的肌肤分毫不错地传导过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条轻柔的丝织物卷着热乎乎的东西搭在了她的肩上。直心脏的温,还带着清冽而又甘甜的熟悉香气,瞬间,睡意昏沉。
“平安离开。”男人眼神闪烁,“我下了令,放他们走。”
“别害怕。”他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怜惜,“你只是起烧了。”
她拽住简白悠的手,指尖连同着声线都在颤抖。
在鬼门关前闯了一回方才大梦初醒,她总要学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在生与死面前,其余的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能相知相守是一时的缺憾,生死相隔才是真正能悔恨终生的事呢。所幸,噩梦还是没能在现实中成功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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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随着声嘶力竭的痛呼,骤然爆发淹没她的悲痛绝。
简白悠将乔桥从被子里拨出来,发现她已经被眼泪、汗水糊了满脸,各种痕迹一塌糊涂。全脸烧着不正常的红,嘴上也呈现出久咬后变得糜烂的嫣红。眉皱出一个疙瘩,鼻梁中间显现出几褶皱,似乎是哀痛到难以自抑。
边压制住乔桥的手,一边拧开床灯。
乔桥陡然惊醒,大着气,汗珠沿着发际线落,眼泪扑簌。
留置针里已经回了一小截血,但好在还没有形成血栓,慢慢放平,针内的血又倒回去一分。
她缓缓抬,视线慢慢聚焦在递水的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