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岁渐长,她知能到大公至正的人寥寥无几,人难免有私,为自己或为至亲、朋友、爱人着想。那场与炽火学院对战的比赛,火舞通过环输出的全魂力凝聚的巨大白色光球,宁荣荣在台下看得目惊心。理应砸到火舞的光球,最终因对调两人位置,激中了唐三的后背。她万分惊骇,大脑一片空白地跟着小舞率先冲入赛圈,不等唐三阻止就丢了四个魂技为他疗伤。
几日前大家在台阶下调息,奥斯卡望着轻如燕、飘忽而至的唐三,好不嫉妒地问他为什么能爬那么高,还比他们快那么多。
卧室里已然被铺天盖地的淡香浸透,仿若置于蓝银草繁茂生长的森林中。而另有素雅洁白的橙花无声无息地绽放,玲珑的花朵藏进一片映着淡蓝幽光的蓝银草丛,泛甜的柑橘味、类似药草的百合香,和坤泽的味交织汇。宁荣荣分明还没有标记旁的人,竟已产生一种飘飘然的错觉。
宁荣荣憧憬地走到床边,勾了勾他的食指,指腹凉丝丝的,惹得她心口一紧。她就这般静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房门被人推开一条。
这是大实话,他们无言以对。然而就是实力如此强大的人,让他们忙前忙后
常被人质疑控制系魂师份的天才不自在地摸着耳垂,笑说:因为我的实力很强啊。
沐白送走她,转靠进椅子里。过度紧张后的困倦时不时地造访,他歪瞧着唐三,后者直地躺着,双手搭在边,像他以往负伤休养时一样,在许多人忧虑、关怀的目光下全无意识,唯有鼻息能为他的安然无恙作证。
唐三睡得很不踏实,仿佛在浅梦里挣扎,迟迟回不到现实中。他嘴细微地嗫嚅,低微的呓语宁荣荣听得不太真切。她俯挨近,一热短促的吐息在耳侧,她顿时方寸大乱,面红耳赤。比她年长不了多少的坤泽看上去柔脆孱羸,密的长眉因不适而紧蹙,她怜惜之心泛滥,鬼使神差地探指,却有点心虚地错开了,只轻抚过他颤动发热的眼。
那时她稚的内心第一次出现一个声音:辅助系才是团队里必须坚固的后盾,她有责任保护每个冲锋陷阵的战魂师。
辅助系乾元相当警惕、又略有不舍地离开床铺,她绞着手,颇为不快地说:“三哥醒了记得喊我们。”
坤泽发情时,乾元本不应近,以防他们抵挡不住深植基因的本能。非比寻常的是,唐三的信息素对乾元的引作用并不大,这兴许又和他觉醒一事有关,但他们毫无绪。
她思绪万千,歉疚、感激、渴慕、爱意百感交集,骨鲠在。
房间里的宁荣荣正小心翼翼地靠在床,端起玻璃杯,用手指沾水,轻轻点在唐三的失色的嘴上。拼命抵抗生理反应的坤泽,如朱竹清所言耗费了不少力,发烧令他的面颊异样的红,色如激丹的口暗沉、干裂,浑依旧不住地冒汗,微微颤抖。唐三的魄确实比同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魂师强健,但坤泽发情减弱了接近一半的能,逞强毫无意义。
深夜寂静得叫人烦闷,宁荣荣起把窗子拉开些,深一口外的新鲜空气,被信息素浑搅的大脑找回了点理智。她倚在窗边,凭冰凉的月光注视着床上的人,一时间她记起了多年前参加英赛的日子。
宁荣荣按捺下翻腾的焦炙烦躁,她基本没有照料人的经验,如果唐三还清醒着,她倒是可以陪他闲聊解闷。此刻她立掌为唐三输送魂力,九宝琉璃塔的辅助之光却似泥牛入海,唐三还是没有清醒的征兆,宁荣荣才拭过的脸颊和颈窝又开始发。
唐三被担架抬走后,她和其他队员在他休整的房间外徘徊,无意间听到了大师和小舞的对话。如今她回味起来,自觉当初她还是太任,也太弱小。大师说唐三之所以这么,是不愿他们学院和四元素学院只因一场比赛便内生嫌隙。佛受一炷香,人留一线路,事情总不能到绝路,得他人退无可退。
他知宁荣荣也很急,他们情愿唐三自己撑过难捱的雨期。大家不仅在战斗中视唐三为主心骨,日常亦不知不觉地把他当作中心,如若他出了什么差错,他们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去睡吧,我来看着他。”沐白轻声,他带来的广藿香向内延展。
粥和汤,坤泽雨期的消耗很大,需要补充。”
“你倒是醒醒呀,弄得我像贼似的。”宁荣荣嘀咕着埋怨。
“好,没问题。”
可是,为什么都是你来承担后果呢?三哥,其实你不必总为了保护我们而让自己受伤。宁荣荣握住左臂,仿佛还能到铁的寒冷。唐三送她的袖箭,她早就取下收进木盒里,留在七宝琉璃宗。唐门创立后,袖箭这种初级的暗唾手可得,她三哥亲自送的却意义非凡,宁荣荣舍不得用。
红俊只打了个哈欠,意外地没有闹脾气,对他们仨表示自己明白,便走向厨房。饭一向是他的强项,在其他人陪护唐三时,他才是扛起生活起居大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