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我有一个朋友，她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啊？你没有阻止她吗？”

        “我阻止不了，她很喜欢那个男人。”

        在蔡面前，好像什么秘密都可以被摊开来讨论，孟宴臣不知这样的安定感从何而来，但他现在很想听听蔡的意见。

        蔡点点：“谁还没谈过几段垃圾恋爱？她以后会明白的。”

        孟宴臣苦笑：“她快要结婚了。和家里决裂，住到男方家里了。”

        “我靠……”蔡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你的前女友吗？”

        “不是。”令孟宴臣没想到的是，这个答案他一秒都没有犹豫。

        “家人不住，朋友的劝也不听吗？”蔡往嘴里扒了口饭，说话嘟嘟囔囔的，“我以前跟渣男谈恋爱的时候，都是叶子把我骂醒的。”

        孟宴臣想了想，说：“她没有朋友。”

        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朋友，许沁一个都没有。她把家人视为敌人，也不回地投向了宋焰的阵营，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拉得住她。

        蔡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咯，人之初本贱，吃到苦才会醒悟的。”

        这句话让孟宴臣几乎笑出了声。他反过来一想，他和许沁一样，都是爱着一个无望的人，却不肯放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现在需要出局，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会出和许沁不同的选择。

        只是孟宴臣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成为在食堂里大谈八卦的人，这样好像也不错。

        这种愉悦感的源，正是在他对面啃着鸡翅膀的蔡。

        共同进餐是促进友谊的方法之一，猫和狗也不例外。剩余的拍摄异常顺利，蔡惊讶地发现孟宴臣竟然十分健谈。如果时间允许，她可以一直和他聊下去。

        拍摄结束，蔡留了孟宴臣的微信，理由是剪完的样片需要给他过目，孟宴臣不疑有他。蔡抱着手机蹦蹦回了宿舍，那条空白的对话框静静躺在那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开心。

        “捡着钱了这么高兴？”

        叶子进了宿舍，一屁坐在椅子里不愿动弹――兼多职的打工超人也会有脚疼的时候。

        蔡一个箭步蹿到她面前，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叶子，帮我占卜一下正缘呗？”

        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副业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尤其是玄学。叶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塔罗牌，洗完之后给蔡抽。

        “皇后牌正位，隐士牌正位。”

        “什么意思？”

        叶子眯着眼睛，一副大师模样：“小太阳和老冰箱啊。”

        蔡的眼睛里再次泛起清澈的愚蠢。

        “简单来说，就是小太阳富足丰盛，老冰箱与世隔绝，但是小太阳会治愈老冰箱，修复他的灵魂，小太阳也会得到想要的爱。”

        “你这个正缘，啧……”叶子挑了挑眉，“还闷的啊，比你年纪大，会疼人，不错不错。”

        蔡对她不正经的表情表示怀疑：“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个领退休金的老儿吧？”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蔡只看了眼消息，就穿着拖鞋毫无形象地往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