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看起来很正常,丝毫没有昨晚那子要死要活的劲儿。
韩商言把照片发给孟宴臣,美滋滋地附上一句:“老板真帅!”
韩商言从小就嘴贱,长大了才学会适当闭嘴。在孟宴臣如此消沉的时候,他想安几句,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虫,而韩商言却与电脑为伍。他说起那个什么浦路斯闪蝶的时候,韩商言一个字都听不懂,可他听得懂孟宴臣的害怕。
结果孟宴臣突然发了脾气,摘下眼镜扯开领带就往外面走。
他终于沉沉睡去。
韩商言走近了些,替他挡着风。他不着边际地想,喝完酒山风会感冒,孟宴臣一生病就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他心里难受,上可不能再难受了。
晚上山冷,韩商言在车里开足了气,这次他和孟宴臣谁都没合眼。
怪不得老爷子最近鸟儿悄儿的,原来是两个人合谋,在这儿等着他呢。
韩商言看似脑子活泛,一对上孟宴臣就得认栽,从小到大不知被他算计过多少回。
发小兼金主没了,韩商言找谁说理去?
“那只是你的恶作剧!”孟宴臣直起子,“韩商言,你别犯浑。”
“你看下手机,老爷子应该跟你说了,今天去剪彩。”
他和孟宴臣贴得很近,两个人都低着笑,看起来很相。
他突然气就不打一来:“她走就走了,你在这儿哭她能看见吗?能心疼你吗?人家现在说不定正跟男朋友卿卿我我,你算个屁啊?”
孟宴臣路过沙发踹了他一脚:“衣服随你挑,赶紧起来,要迟到了。”
发小的意义是什么呢?哪怕昨晚闹了别扭,今天也得收拾得人模人样一块儿剪彩。
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慌忙下车,原来孟宴臣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孟宴臣靠着车门,单薄瘦削,像是被风一下就会散。
韩商言骂了声靠,转就朝驾驶座走去。
韩商言向前一步,箍着他的肩膀:“你别跟我说上回你真睡着了!”
“我也不想这样……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孟宴臣拉住他:“你去哪儿?”
最后还是没有看日出,他送孟宴臣回了家,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早上醒来,孟宴臣已经在对着镜子打领带了。
知他是想让自己多结交点人脉,俱乐没什么起色,韩商言也理亏。但他不能急,一急就得出事儿。
剪什么彩?韩商言爬了起来,眯着眼睛思考了几秒,然后又躺了下去,一脸生无可恋:“孟宴臣,你又卖我。”
“没了许沁,你还有我,”韩商言说,“我陪你这么久,你为我伤过几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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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骂了,舒坦。
韩商言生平没上过几次报纸,上回还是几年前在颁奖礼上跟所有人翻脸,纸媒难得提了他一嘴,说他当众发癫。
可能这就是戒断反应,他现在像是被生生剖成两半,随时都会七零八落地倒下去。他习惯了自己扛,可是这次他觉得真扛不住了。
“喂!”韩商言吓个半死,前面可是悬崖!
韩商言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枕旁边放着他们的照片。
孟宴臣就是缺个人把他骂醒。他这辈子没栽过跟,不像韩商言,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摸爬打,跟家里闹翻,厚得很。
他长长一条在沙发上,仰天唉声叹气:“可我是个阴间老板,去不了阳气重的地儿……”
“。”
“我去把他们撞死,”韩商言冷着脸,语气不善,“你眼泪这么多,就对着她的骨灰盒哭吧。”
他当然没开车撞人去,到时候要撞的人没事,韩商言得被老爷子打断。
孟宴臣一旦愿意打趣他,那就是把事儿翻篇儿了。韩商言笑得眯起眼睛,拉着他就大步星地往台上走。
孟宴臣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韩商言贴着他,朝他笑,说俏话逗他开心,在没人的地方从背后抱着他圈圈,像小时候那样。
“行了,放我下来,”孟宴臣耳朵有点红,“你有没有个正形儿?”
孟宴臣红着眼眶,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作何反应。
孟宴臣摇了摇,疲惫得快要倒下。
今年,今年肯定可以。
果不其然,三秒钟后,他就收到了孟宴臣的消息:
“什么梦?”
算了,无所谓。韩商言哼着小曲儿,拿着剪刀,把报纸上他和孟宴臣的合照仔细剪下来保存。照片上,他不再是一黑,显得十分阳间。
孟宴臣对着镜子笑了笑:“个脸对你没坏。”
等他的思绪好不容易飞回来,韩商言惊讶地发现,孟宴臣居然哭了。
韩商言气结:“那你就这么喝下去?”
孟宴臣说:“我觉得这些年我好像了一个梦。”
他是真的怕孟宴臣哪一天就闷死在茧里了。
孟宴臣喃喃:“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