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却,当即冲那渔人拱手一揖,口中笑:“那晚辈就打扰陆先生了。”那渔人大喜,命僮儿划船回去。
玉宸既然应下了那渔人,杨康郭靖等人自然也会与他同去。那童儿划桨入了码,迎面一艘大船稳稳停在港口。几人弃舟登湖,那渔人自有小厮以轿抬了他入得船内。大船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几人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大石桥,来到庄前。几人各自对望一眼,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门前自有一少年倚门而候,后跟着五六名从仆。那少年冲几人笑:“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时。”几人各自施礼,那少年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那渔人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宽,躯壮健。郭靖:“请教陆兄大号。”那少年:“小侄贱字冠英,请两位直斥名字就是。”/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陆家果然家私甚厚,宅邸内与庄外如出一辙的陈设华美,雕梁画栋,在庭院的布置上更是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黄蓉一路看看庄中的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郭靖杨康二人却未曾留意。玉宸见她面色有异,心里不觉奇怪,只是当下人多口杂,不好过问,心里诸多疑问只得暂时按下。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那渔人隔着屏风叫:“快请进,快请进。”陆冠英:“家父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几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那渔人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扇,笑的拱手。玉宸四人为这渔人的贵客自然不会推让,当即入内坐下,陆冠英却不敢擅坐,只得站在一旁。这渔人家境殷实,庭院大门修建得丰丽博敞,书房亦是整齐华美。几人看去,入目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玉,看来尽是古物,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正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又见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想来这“五湖废人”必是那庄主的别号了。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破纸飞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