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这一走,众人皆感愕然,这黄药师方才明明是一副不杀了二人誓不罢休的架势,如今怎么郭靖只凭这一句话,就轻轻易易的将他打发走了?只怕他更有厉害毒辣的手段。众人思索间,却见黄药师黑暗之中shen形微晃,已自不见。陆乘风呆了半晌,才dao:“请各位到后堂稍息。”梅超风哈哈一笑,双袖挥起,已反跃出丈余之外,转shen也没入了黑暗之中。杨康和陆冠英分别扶起玉宸郭靖二人,黄蓉方才情急之下纵shen跃入湖中,如今早已不知所踪,只是如今黄药师梅超风二人虽离开了,但几人打斗过后的烂摊子还得是归他们收拾。风波平息,人人皆是松了口气,陆乘风一面吩咐小厮收拾了厅中狼藉,一面冲众人笑dao:“今日还需多谢各位相助。”
玉宸的面色仍有几分苍白,内伤却已没了大碍,当即弯了弯嘴角,冲陆乘风笑dao:“陆庄主客气了,这几日陆庄主如此厚待我们兄妹几人,晚辈还未谢过庄主。”
陆乘风自十几年前被赶出桃花岛之后便一直郁郁不乐,打断tui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被师父一怒之下逐出师门,数年来未曾再归桃花岛,shen负如此高深的武功却不能传与儿子,因此心中郁结。如今黄药师再度出现,授他恢复下盘功力的内功,又允了他传陆冠英功夫,师姊梅超风也与他尽释前嫌,陆乘风心里哪里还有半分不满?他心事一去,顿觉通ti舒泰,纵然厅中被几人斗得毁砖碎瓦他也不予计较,只一笑便罢。这边陆乘风去看着庄中下人收拾残局,留下江南六怪与郭靖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方才玉宸替郭靖出tou,紧要关tou又替他挨了一掌,黄蓉更是想方设法使郭靖习得了降龙十八掌,又为救郭靖遁水而去,江南六怪便是再如何顾忌玉宸黄蓉二人的shen份,如今也对他二人生不起气来了。更何况他们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们二人救了郭靖,自然也就等同于与他们有恩,六怪还如何肯为难他?只是半年前几人在客栈结拜时,柯镇恶等人将话说得不太好听,这会儿也不知如何开口。一片沉默之中,只听得朱聪笑dao:“黄药师的女儿跟她老子倒ting不同,咱们以后再犯不着生她的气,三弟,是么?”
韩宝驹一捋胡髭,说dao:“这小女娃骂我是矮冬瓜,她自己ting美么?”说到这里,却也不禁笑了出来。郭靖见众师父对黄蓉玉宸二人不再心存芥di,甚是喜wei,但随即想到她现下不知shen在何chu1,又感难受。杨康玉宸二人想起方才黄蓉遁水而去,也是一阵沉默,厅中刚刚好起来的气氛又重回冰点。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一个突兀响起的陌生男声,玉宸抬tou去瞧时,却见杨康shen后立着一个shen材矮胖的武官,此人约摸四十来岁,面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此时他正冲着杨康堆起满脸谄媚的笑。这人呼xi短cu,脚下虚浮无力,想来武功也是平平。方才厅中之人光顾着调解郭杨二人和黄药师之间的矛盾,谁也不知他何时进来的,更何况方才情况混乱,满屋子的人竟没一个注意到此人的。玉宸不喜他这幅zuo派,却还是开口问dao:“你是谁?来归云庄所为何事?”
这人摸了摸额上的汗水,方才他趁乱进得庄来,有幸目睹了黄药师与郭靖二人之间的比斗,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这会儿听玉宸问他,这才为杨康递上一封信,点tou哈腰地笑dao:“下官段天德,在赵王府zuo个武官。王爷前几天叫我为世子送一封信过来,下官日夜兼程,这才没误了时辰。”
段天德话音刚落,忽听得当得一声响,声音悠悠dangdang,久久不绝。原是柯镇恶将手中的铁拐在地上重重顿了一下。郭靖听了“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当即睁圆一双虎目,几步上前摄住那武官的小臂,颤声dao:“你……你叫段天德?”段天德dao:“正是,小英雄有何见教?”郭靖dao:“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当武官么?”段天德dao:“是啊,小英雄怎么知dao?”他刚才曾听得陆乘风说陆冠英是枯木大师弟子,又向陆冠英说dao:“我是枯木大师俗家的侄儿,咱们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呢,哈哈!”杨康眉tou一皱,向段天德从上瞧到下,又从下瞧到上,始终一言不发,段天德不知小王爷为何沉默,只疑心是自己的差事除了差错,因此只是陪笑。过了好半晌,郭靖转tou向陆乘风dao:“陆庄主,在下要借宝庄后厅一用。”陆乘风dao:“当得,当得。”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后走去。杨康冷笑一声,亦是紧随其后。临走前,他轻轻拉了拉玉宸的手臂,示意他站在原地别动。玉宸心里奇怪,但出于杨康的提示还是立在原地未曾跟上去,只是他不明其中原因,也不知他们为何要入后厅,对这事可以说是一tou雾水。这事倒也怪不得他,他们四人结拜的前一夜玉宸缺了席,因此错过。杨康郭靖二人却于客栈之中听众位师父说起这段恩怨,包惜弱与杨铁心十几年夫妻分离,郭啸天han冤shen死皆与这段天德逃不了干系。这段天德为人阴毒寡德,他早年曾投于蒙古帐下,zuo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自此借着这一shen份作威作福,为祸百姓。十几年前的风雪夜中他跟着蒙古骑兵一同追击赵王完颜洪烈时误袭了郭杨二家,此人心思甚是歹毒,见自己zuo下杀业,又扰了上级传下来的任务,知自己难逃责罚,又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