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两人大约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玉宸自从在万梅山庄看到西门雪第一眼起,心里就对对方有一种奇异的亲近感,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是挚友,是知己。玉宸相信西门雪也必然与他有着同样的感受。正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个人在不在乎另一个人,从平时他如何对待对方之中就可看得清清楚楚。西门雪生沉默寡言,冷漠孤傲,却独独愿意对玉宸倾吐心声;他一心追求剑,旁的事情皆难扰他心神,可他却愿意花时间去了解玉宸的喜好,愿意在他来访万梅山庄之前替他安排好一切事宜,愿意花时间去嘱咐下人该注意的细节。众所周知,西门雪出门在外时,吃饭只会吃一枚水煮,可当他跟玉宸在一起时,他却会替玉宸点他喜欢吃的菜式……通过西门雪对他的种种纵容和超乎寻常的关心爱护,玉宸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西门雪对他与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抚养蓉儿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二…须知这世上女子虽多,可庸脂俗粉终归入不得我黄老邪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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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黄药师颇感趣味地轻轻一笑,竟是一手揽住玉宸的肩膀,一手绕过对方修长的双,小心地将眼前的少年抱上了自己的床铺。
月色溶溶之下,床上的青衫和白衣亲近地躺在一,两人黑发相结,长长的衣带在床上相互交错,对比鲜明却又意外的和谐。黄药师听着边的少年清浅绵长的呼声,恍然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他想,若是日日如此,留这少年在桃花岛久住倒也不失是个好选择。
黄药师见玉宸这般出神,也猜到他必然是想到了他的那位知音,黄药师也不出声搅扰,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而黄药师亦是在一片昏黄烛光之中默默感怀自己已逝的知己。
黄药师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没再继续说下去,玉宸也不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幅字画。他隐约觉得黄药师这一番话里透了一些别样的信息,但细想之下又没个绪。正思索间,只听得黄药师:“你既于剑术,想必也有剑上的知己,必然也能理解我这些年来的孤寂。”
时间就在二人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逝,不知不觉月上中天,星辰照耀,黄药师忽觉肩上一沉,侧一瞧,原来是玉宸不知何时竟已睡着了。黄药师怔愣之余颇有几分哭笑不得――需知这世上除了他的亲生女儿黄蓉之外,还没有几个人敢在跟他相时昏然入睡,更别提如此“放肆”地靠在他他的肩膀上拿他当人肉靠枕。黄药师眯了眯眼,却并未伸手推开玉宸。他又抬瞧了瞧深蓝的夜空,悬浮空中的圆月愈发东斜,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接近丑时了。他心里不觉想到了玉宸上岛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心对方一路舟车劳顿,时辰又这么晚了,也无怪乎一时松懈打了个盹。这样一想,他再看看侧这只毫无防备靠在他肩熟睡的猫儿,又转而想到世人对他皆是又恨又怕,与他说话时或是毕恭毕敬,或是唯唯诺诺,从没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随意,这玉家的小子果然与众不同。
玉宸默不作声地点,黄药师一席话使他想起了许多人,孤傲不群却单单对他青眼相看的西门雪,以海为家生浪漫优雅的盗帅楚留香,事随心,桀骜不驯又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王石之轩,甚至是教授他天刀八决的宋缺。这些人或是与他脾气相投,格相近,或是在武剑术之中与他有所契合,或者是旁人不能理解他们的地方,对方却能清楚地知晓,理解。这就更是难得可贵。而其中与玉宸最为亲近的,不是独揽大权的宋缺,也不是温柔多情的盗帅,而是世人眼中最孤僻古怪,也最难以接近的西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