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云半晌不闻回声,他带着怒色转过,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这样大胆,不想一回就对上了顾宸那双漂亮的猫眼。
“萧寒,怎么一回事?”顾宸挥了挥手屏退众人,他并未立刻进去,而是转看着萧寒询问原因――在他回到云宸宗之后,顾啸云念及萧寒忠心护主,让他了云宸宗的左护法。
那堂主倒不是个好事的子,奈何长老的分位摆在那,他亦是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答:“……据说是因为西方玉罗刹,他派人在江湖上放出了罗刹教少主无双公子病逝罗刹教的消息,宗主为此震怒。”
顾宸点了点,他不再多问。叶孤城见他神情有几分落寞,当即招了招手,一只白隼自云霄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叶孤城抬起的小臂上。叶孤城将手臂往前一送,那白隼便乖巧地到了顾宸的肩膀上,还颇为乖觉地用脑袋去蹭顾宸的面颊。叶孤城微微一笑,主动解释:“这只白隼自小养在白云城内,用来送信传话,实是不二之选。”
顾宸静静地看着他。
大,顾宸的轻功已是世间少有,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行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到。顾宸轻轻落地,他放下秋月,离着书房还有好一段距离,摔东西的声音便已远远地传来。书房外,许多侍女小厮战战兢兢地跪着,人人低噤声,谁也不敢多讲一句,就连云宸宗内几个为数不多的高层亦是不敢进去劝阻,只远远地立在门外,互相低声商议。
“回少主,这是……是因为西域罗刹教。”萧寒冲着顾宸低行礼,他说这话时声音低微,显然也是十分犹豫,怕勾起了顾宸心里的旧伤。顾宸轻轻一叹,倒也不再多说,只是示意萧寒离开,接着推门入室。
叶孤城:“自然是回白云城,城中还有事务要理。”
顾宸一路送他至渡口,他看着往来路过的船只,忽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另一边,宗内一位长老正拉着一位知情的堂主悄悄地讨论着自家宗主的八卦:“咳……刘堂主可知,今日宗主为何如此动怒啊?”
顾啸云登时噤了声,他呆呆地看着顾宸,想起方才自己冲动之下的怒喝,这会儿悔得直想打嘴。
顾啸云不说话,他默默地站着,眼中仍是带着几分未消的怒气。顾宸抱住他,他抬贴住顾啸云光洁的额,口中微微笑:“我这不是还好好的。”
……
迎着叶孤城不解的目光,顾宸微笑着提醒:“叶城主是否忘了,这套新创的剑法还没有名字。”
顾啸云看着顾宸近在咫尺的脸,只这一个动作,他心里的火便悄无声息地化成了粉红色的泡泡,在他心不住缭绕。但想起那信纸上的内容,顾啸云仍是忍不住气恨:“这玉罗刹真是欺人太甚!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
顾宸亦是一叹,他应:“……我知。”
顾啸云专注地看着顾宸,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痛惜。半晌后,他忽然叹了口气。他拥着顾宸轻声:“宸儿,我并非是为他,我是为你。”
顾宸再去见叶孤城时,对方已准备离开了。他来时只带了一柄剑,走的时候亦是潇潇洒洒一轻。顾宸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衣,他心里纵然有几分不舍,却也没有开口挽留。顾宸心里也清楚,叶孤城此番来访,本就只是为了云宸宗和白云城的几桩生意往来,留在云宸宗只是因为看到了顾宸的那一剑,对于剑的痴心让他临时起意,他本应在事情谈好那天就回去,却因研习剑术在云宸宗留了将近两个月,他为一城之主,自然还有许多事情要,留了这么些日子本就已是于理不该,顾宸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
顾宸也不计较他方才的误伤,只是拿起书桌上一张皱巴巴的信纸瞧了瞧,接着抬眼瞧着顾啸云:“你便是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
顾宸眼睛一亮,他立刻就明白了叶孤城的意思,接着他也笑:“若是如此,恐怕它上就得跑上一趟了。”
他的狠话还没撂完,便被顾宸的一个轻吻打断了。上的感温热轻柔,顾啸云不禁有些飘飘然,一时间狠话也不讲了,气也顾不上生了。顾宸见他乖乖闭麦,这才继续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这个说法你也明白,又何必为他置气。”
不出所料,书房中已是一片狼藉,地上皆是兰草文竹砚台笔墨的残骸,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震怒中的顾啸云摔得粉碎,窗子的盆池也被他震碎了,平日里用于赏玩的锦鲤离了水,只能在地上徒然地拍击着鱼尾。顾啸云背着手立在桌前,听到声音,他也不回地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