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霜领了命转要走,他又补充:“先带他去玉少主以前住的客房里沐浴更衣。”听了此言,云霜讶然抬。据她所知,宋缺对于与玉宸有关的东西向来保护得极好,从不肯叫别人碰一碰,平日里玉公子不在时,那间客房都是锁上的,就连宋缺的几个儿女都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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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宋缺誓杀玉罗刹!
那把让他一战成名的天刀。宋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刀,天刀似有感应一般在他手下轻轻嗡鸣,在宋缺平静的眼神之下,隐藏着无穷的战意和杀意。他轻轻闭上眼,再睁眼时,他的眼神已变得与手下的天刀一般锋利无匹。
顾宸轻轻一笑,他脱去衣袍,慢慢步入了水中,宋缺的目光扫过他小臂上交错纵横的疤痕,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问。他沉默不语地搂住顾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宋缺的手指轻轻抚过顾宸脸上的面,对上顾宸投来的意义不明的目光,他手指一挑,轻轻将那张面揭了下来,一双笑的猫眼慢慢出现在他的眼前。宋缺亲眼看着自己已经失去的人又死而复生,他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紧紧地拥住顾宸,两个人的膛贴在一起,顾宸明显感觉到宋缺的心得厉害。顾宸笑了笑,他的双手搭在宋缺肌肉隆起的脊背上,他贴着宋缺的耳朵轻声:“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宋缺又翻开那些昂贵的绸卷,里面的内容竟也都是他曾与玉宸一起反复品读过的。宋缺看着那些礼物,又想起他在昆仑山上看到的坟碑,他的心顿时狂了起来。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但情感上他又希望他的猜想是真的。
宋缺倏然收了威压,他并未出磨刀堂,只是沉声:“不见。”云霜料到他不会轻易见人,又轻声:“他说,是旧友来访,还说,若是阀主不肯见他,就请先看看锦盒里的东西。”
宋缺上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磨刀堂内各色刀似乎都感受到了他的战意,每一柄刀都应和似的轻颤起来,磨刀堂内一时刀气凛冽,杀气四溢。
云霜抖了抖,乖乖地低复命去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宋缺修长的影出现在阶前,云霜急忙将锦盒呈上去,宋缺打开锦盒,对里面昂贵的绸卷看也不看,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发簪上。那发簪通莹白,色泽均匀,晶莹透亮,造型也十分别致,竟是两人初识时他送给玉宸的梅花簪。当日玉宸收到这发簪时神色很是惊喜,说是礼重情义更重。玉宸将这簪子宝贝得什么似的,整整五年,玉宸只有每次来看他时才舍得,平日里都是好好地收在边。无他,只因这簪子是宋缺亲手的。
宋缺伸手摩挲着那玉簪,簪子手感腻,手生温,正是他当时挑细选的上好玉材,上面有一微小的裂,是他在雕刻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摔出来的。为这个,玉宸还曾取笑他,说天刀宋缺的刀法天下闻名,怎么到了雕刻这一门上,这绝妙的刀法就半点儿用不上了?他还说这簪子是白璧微瑕,但终究是瑕不掩瑜,更何况事物若是十全十美反而没意思,就是这样有着小缺陷的才好。
察觉到云霜投来的目光,宋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提醒:“还不快去。”
“阀主……雲宸宗少宗主前来为您贺生,说是想要见您一面。”磨刀堂外,云霜远远地立在阶下,捧着锦盒向宋缺请示。她虽在堂外,但强大的威压仍是压得她不过气来,云霜作为宋缺边的贴侍女,武功自然不弱,但即使是她也扛不住天刀宋缺无意间出的杀意。
云霜见宋缺久久不语,她又试探地问:“阀主可要见他吗?”
宋缺闭了闭眼,他平稳了一下呼,低声:“请他到后山的清泉池来,我在那里等他。”
“宋阀主,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清澈的水池内,宋缺整个人倚靠在池边,这池子是引了山上的活水,因此到了夏季,池水便分外清凉。池面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托盘,小的放着酒壶和酒杯,大的则是冰着各色新鲜解暑的水果。宋缺再度张口饮下一杯酒,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抬凝目,只见一修长的人影立在池前,上穿着玉宸曾经穿过的白袍,较之他记忆中的少年,他二人的肤色一般的白皙,只是这人的形要更为清瘦些。宋缺的目光查证似的看向他的脸,可惜的是一张银质面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但凭着对方出的漂亮的薄和尖尖的下巴,也可看出对方必然是难得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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