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呼一滞，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强势冷的模样，在顾宸惊慌的注视下，他忽然死死地抱住顾宸，双臂像铁钳一样禁锢着他的腰腹。顾宸又惊又怒，他不断地挣扎推搡，玉罗刹却丝毫不为所动。顾宸急：“你松手！”玉罗刹不应，只是冷笑。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思念和痛苦同时充盈在他的眼底，玉罗刹抬起顾宸的下巴低就要吻他，顾宸自然不乐意，他百般推拒，甚至他还踹了玉罗刹几下，但玉罗刹自然不在乎这样微不足的挣扎，他固执地低下，顾宸一时怒极，情急之下他竟是扬手一个耳光甩在玉罗刹脸上。

        顾宸双瞳紧缩，在他的注视下，九猛地张口出一蓬鲜血，那样艳丽的红色衬着他的白衣看上去冰冷而刺目。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是短短的一瞬，两人便各出了杀招。顾宸接住九摇摇坠的，虽然他平时对着九没什么好声气，但看着对方出事，他还是会担心：“九，九公子……你没事吧？你上如何？”

        顾宸微微睁开双眼，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玉罗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顾宸的眼睛便再度闭上了——他竟是已然痛得昏了过去。

        顾宸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他的心登时狂了起来，却不是因为欢喜，而是因为愤怒。曾经二人两情相悦时，这个称呼包了无尽的爱意，如今却唯余讽刺。顾宸抬眼看向玉罗刹，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可笑极了：“玉教主是否认错人了，雲宸宗与罗刹教的交情并没好到这个地步。莫非是玉教主一时眼花，将我错看成了病逝在罗刹教的无双公子？”

，甚至忘了推开九。九难得见他吃瘪，此时见顾宸这幅呆呆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爱。玉罗刹然大怒，他长袖一甩，登时万千掌影一齐攻向九。九丝毫不惧，他手中的折扇啪地打开，只见他的手腕快速地舞动着，随着他的动作，那把华贵的折扇不断在空中变化着角度和路线，折扇每动一下便是一阵嗤嗤风响，伴着利划破空气的声音。房间里不断有瓷破碎，顾宸知，那是二人内力相撞导致的后果。九的武功的确不低，他抱着顾宸，仅用一只手便可抵挡玉罗刹水银泻地一般的凌厉攻势。

        九尚未答话，顾宸的手臂就被人大力牵住，玉罗刹扯着顾宸迫使他松开九，他低沉的声音中有着极力克制却依然难以掩饰的暴怒：“你竟这样关心他！？”

        玉罗刹见顾宸看他，登时心一。他抬手摸了摸脸颊，那面果然不在了。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九的扇影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玉罗刹的上。玉罗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献血。他冷笑着去角的血迹，手掌微微一动，啪地一下拍在九的口。这回他的形比方才两人过招时要快得多，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警告九，那么这一下无疑便是真的要送他下黄泉了。玉罗刹的掌力雄浑绵长，他这用足了内力的一掌打在九上时甚至是无声无息的，但九后摆放的瓷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当空劈击一般应声而碎。

        玉罗刹双眉紧皱，他想说那一日他是不得已，想说分开之后他每天都很想他，他想说他后悔了，他不该这一切……而他最想说的是，你还活着，真好。

        顾宸的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似的直戳人肺子。玉罗刹面色倏然一变，他颤声：“宸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二人越打越激烈，玉罗刹一开始只是想警告九一下，现在却已然是动了杀心。二人打斗间，凌乱的气劲击碎了玉罗刹脸上的面，出了那张曾经夜夜出现在顾宸梦中的脸。顾宸不自觉地看向玉罗刹，他仍是熟悉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人也消瘦了。会想起二人所经历的一切，顾宸心里五味陈杂。他深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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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与死而复生的爱人面对面，玉罗刹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但顾宸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本就没有打算与他交。

        啪的一声脆响，两人都静止了一般再没了其他动作。一瞬间仿佛时光暂停，室内一片默然的寂静，谁也没有出声，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重伤昏迷的九断断续续的呼声。

        玉罗刹心中一痛，他又一次意识到二人以前的柔情蜜意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仍是拉着顾宸，努力压下心的怒火，他顾不上上的伤口，尽力放缓了说话的语气：“宸儿，他是朝廷的人，你不当与他有过多牵扯。”

        顾宸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顾宸不愿再看他，也不想再与他多说，只是扭过语气冷地说：“你放开我。”

        过了半晌，玉罗刹缓缓转过脸来，他半边面颊上带着一个鲜红的掌印，他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下一刻，他神色一变，立刻横抱起眼前的青年，神色惊慌地厉声大喝：“府医呢？快叫府医过来！”

        在他怀中，顾宸面色雪白，角一缕血渍殷红夺目。他双目紧闭，神色看上去痛苦之极，玉罗刹替他了嘴角的血迹，不断轻声询问：“宸儿，上哪里疼？是何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