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仙洪不知从哪天就开始惯了熬夜,也不什么,只是睡不着,王也回来总还以为他们都睡下了,动静放得很轻,仙洪听着,不一会儿,浴室响起了水声。
小一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在十万大山中出生,不过没什么清白大过天的封建思想,只是要他接受认识的人,况且还是王也,从事这项事业,就还是比较难。主要他的见识,也不令他理解兄弟打工的那种高档会所,单纯直断地以为让好色之徒玩弄,那种人什么都有可能出来。所谓嫖客,就是会和女友、老婆不敢、不能够玩的,都和外面找的玩。
他知这个。因为工地上一帮正值青壮的劳力,没什么文化,成日东拉西扯问完家长里短就没个屁了,唯一有个共同爱好,会一去录像店看小碟片。每到一个地方呆久了,工友还会互相交经验,交换遇到的好的小姐。
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呢?夜谈的话题中,也有王也的参与。在接不良的灯和蚊蚋下,有人聊了一种玩法,只有王也是第一次留宿,就有人撞一下,打趣他,笑得猥琐地问小王觉得怎么样啊,你学生,没见过玩得这么花的吧?
然后又有人说你没见识,现在的大学生,又会上网,比你我还来得呢。
都看着他,王也就说觉得不太好,不是为这话题,而是为提出的异议,笑得难为情地挠脸——仙洪记得他的表情——“刚才那个对人姑娘肯定……人肯定不乐意的。”
“哦哟,要你说,就你知。”有那年岁相近的小子手肘卡他脖子,骂他假正经。“这时候又怎么了?”王也说真的,然后打闹到一起。寻常的夜晚,仙洪还没跟王也有特别的交情,也还没得知他与他们的不同,要是知,他可能就会将随遇而安得过了跟着凑热闹的那麻烦薅出棚屋送回家去。但这时想,不自然在,王也听这些交,竟然就会代入肉生意的那方,岂止与这些饥渴得不到解决、馋荤腥的工友,与普通人角度也不同。在他那时,这已经就是条路了吗?仙洪只会这么怀疑,虽然总隐约生出不对劲,觉得王也的态度还应该有什么,换了更擅长分析的人兴许就能解答他,那心态是——其实已经非常病态,但表现出来反而是过分正常,对这些事都像他必须接受的一样,反而超出平和了;那还得是个足够了解王也的人才行——他一瞬间动了个念。还没出来,跟着又再度转到水声上。最近越来越长,以前不会洗这么久的,生物钟就开始他,意识越来越黏沉,到底没等到,在那水声里迈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