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缠绵至午夜并不算少见，但一直到黎明这栋占地极为夸张的、旅馆似的别墅中都因此安静得有些压抑。

        黑夜中发生的事并没有被魔法屏蔽，住在这里的每个有意探查的人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也都知dao，他们能如此清楚的察觉到这件事一定是被魔鬼默许的。

        月龙成为了魔鬼的临时情人，即便是临时的他们也得考虑一下往后对待他该用什么态度了。

        他们不是能与“房东”分庭抗衡的天使，要留在这里尽可能争取到自己的利益，那就得按照魔鬼的规矩办事。

        可以说人们都各怀心思，但最为心绪不宁的不是月龙的对tou，而是不该烦恼于此的天使。

        此时的月光还算亮堂，照在天使的外袍上让其看起来散发着莹莹辉光。

        只是他的心情不怎么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惆怅。

        “唉……”

        感受着魔鬼的气息，天使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忽而皱着眉来回踱步，展现出凡人才会有的焦急，忽而坐在床边，用手撑着额tou想要平复波动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睁开眼，天使低tou沉思，却只觉得心脏被一团阴云笼罩，闷得他疼痛难忍、无法入眠。

        魔鬼的疏远于他而言绝不是什么轻易就能放下的事，现在被人控制在shen下交欢更是让要紧了牙齿。

        怪异的郁闷，奇异的痛心。在这怪异的郁闷中，他又想起了他与魔鬼的曾经。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炽天使，永夜的天外天里，他随意地坐在由不会发光的畸形石tou组成的天河旁，女人般的手掌端着一朵jiao艳yu滴的莲花。

        炽天使轻轻地向前一推，那莲花便如同河灯般在映着一两点光亮的河面摇曳。

        他当时有些好奇对方在这个荒芜的小世界中zuo什么，便上去搭话。如此，得到了一个如启明星般璀璨的笑容与极为天真的回答。

        “有光的地方便有影，过于昏暗的地方也该有光，我在那些孩子们尚未chu2碰的天空中放一盏灯，或许能帮助他们远航。”

        无论对人还是对天使来说，第一印象都是至关重要的。在那个众生尚未诞生、chu1于临近时间边缘的年代，这一个照面他就知dao自己绝不会讨厌萧炎。

        时间也证明了他感觉得不错。

        宇宙伊始，那人便是黑暗中的一缕火光。他会赠予航行的船只宁静的海面，交给萌芽的种子清晨的lou珠，驱散肆掠的瘟疫，带来雨后的阳光。

        真诚、明亮还有无法被忽视的爱，这些充满希望的词放在炽天使shen上都不为过，将一切美好组合在一起便得到了他。

        那耀眼的shen影能抚平心中郁结，思及此，天使的脸上终于lou出一抹笑容，自己是羡慕他的，敬仰他的，认同他的，也是爱着他的。

        这种爱是浅薄且宏大的，就像爱夏日里的拂过面颊的微凉的风，或是冬日被nuan黄色街灯点亮的半rong化的雪。

        他可以不出现，但当你见到他时总是满心欢喜。

        “可为什么？”

        然而他用一个问号将回忆终结。

        可为什么他爱着的人变成了这样？明明没有一丝一毫堕落的倾向，他总是怀揣着喜悦与浪漫同他人分享。

        自己是与萧炎不同的智天使，他浅薄而轰动的爱，能让他感受到所爱之人的情绪。

        即使那人已是魔鬼，但自己依旧爱着他。

        现在，那个人在害怕，在后悔，在忍受疼痛。

        “并不愉快……”

        魔鬼是追求欢愉的存在，不快乐的事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zuo？

        “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直到魔鬼疲惫地昏死过去，恐惧与痛苦都占领上风，天使又站了起来，得找个时间问个明白。

        “该和他谈谈了。”

        天使依旧毫无睡意，但失眠的人再多，新的一天也会到来。

        名叫牧尘的月龙直到晌午才醒过来。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习惯xing地翻了个shen。又这样躺了一会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充当抱枕的魔鬼早已不知去向，房间中原本凌乱的一切也都被收拾妥当。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味着魔鬼的滋味，当真是最适合xing交的种族，真没想到昨天运气这么好，不仅摆脱了新来的猎龙者还得到了魔鬼的第一次，简直是太赚了。

        光是想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月龙的下shen就立了起来。

        昨晚zuo到一半他就失控了，现在想来那种力dao对初次品尝禁果的魔鬼来说的确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