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主人昏睡的时候，死神说恶魔契约无法解除，只能覆盖。所以…”汉娜的声音在风声中依旧温柔，带着几分贴的犹豫。

        “所以，你想让我和你签订新的契约吗？”阿洛伊斯依旧埋在她的肩上，声音微弱。

        二人奔过笼罩成群的乌云，终于追上今晚的第一缕月色。汉娜已经听见后的追赶脚步，她低低地呼唤：“哥哥，相信我。”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怀中的人明显僵了一瞬。阿洛伊斯抬起脸，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我会永远爱着您。”汉娜在月下注视他的双眸，仿佛郑重地交付一片真心。

        阿洛伊斯的眼泪定格在那一瞬间。他张了张口，神色迷茫，十足地像一个被恶魔引诱的猎物。

        可就在下一秒，汉娜迎来狠狠的一巴掌。

        “谁准你这样称呼我！住口！住口！”阿洛伊斯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大吼：“你们这些卑劣的恶魔！开！”

        这一变故正巧落在了追赶而来的克劳德眼中，他推了推眼镜，在叶落的阴影出尽在掌控的浅笑。

        今晚发生的变故出乎他的意料。或说这种预料之外，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之前他自认为已经掌控了吉姆肯这个角色，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小人却反而扯着他的手指，独立地舞动起来。

        彩极了。

        主人，你今晚的很好。

        虽然阿洛伊斯狠狠拒绝了自己，但汉娜对他生不出一点厌烦。她和克劳德不一样，心中某的的确确燃烧着真挚的爱。

        因此在察觉到后利爪袭来的第一时间，她用作盾，任凭克劳德一刀刺穿了她的脖子。

        从血里涌现出来的血立刻堵住了气，在窒息之前，汉娜以惊人的忍耐力放下阿洛伊斯。

        她轻轻盖住面前男孩惊恐的眼眸，前一秒温柔的目光，下一瞬便转成的哀切。

        她许下承诺：“我会保护好你，直到死也会一直保护你。”

        汉娜投入战局还没多久，靠在树下的阿洛伊斯就睁开眼站了起来。他捂住小腹，掌心的旧血垢再度被新鲜的血涂染。

        阿洛伊斯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月色下的树和草，黑夜与雾气都像在梦中一样，用力眨眼多少次也看不清楚。

        不能坐以待毙。要逃！要逃！

        不能被克劳德抓住，一定要逃走！

        怀着这样的激烈想法，阿洛伊斯独自向深林里走去。他太过焦急，也太过虚弱，全然未觉自己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与此同时，两个恶魔已经分出胜负。对不屑于爱的克劳德来说，汉娜与人类已无他区别，同是可以轻松碾死的蚂蚁。他用餐刀把汉娜钉在树上，不加思索地走入林中。

        如他所料的普通灵魂，只会选择能看到的路，只知逃跑，没有面对的勇气。

        这般愚蠢又无用。

        走进林子没几步，克劳德看见了一路蜿蜒向前，仿佛路标的血迹，以及沿途印在树干上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