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婵娟掀开帷帐进来，走到榻前挂起床帐。

        卯时他起，她压没睡着，抱膝坐着看他穿衣，说：“下回，什么时候来？”

        那人轻笑出声，松开了些手。

        他的温和声音和轻柔笑容，轻而易举抚了她内心的不安，驱散了她心的恐惧。

        一香的功夫，他竟然又穿整齐地回来了，还是那个芝兰玉树，清风明月的翩翩君子模样，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一张明丽灿烂的带笑脸庞出现在眼前，她长舒一口气。

        她偶尔还会想起那一夜，他的息声一直在耳畔回响，她羞于启齿又好奇不已，偷偷摸摸地翻些书简，可书简里提到了也多是一笔带过，什么重生啊什么未除净，只字未提，她想婵娟所说也不过是市井杂七杂八的言，算不得数。

        “你是谁？放开我！”她捶打着那个人的膛。

        她走下床榻，从他手里接过腰带帮他系好，又帮他整理衣裳褶皱，“我只是想这两回都是你煮了酒给我喝，下回我也煮一次给你尝尝”。

        她徐徐抬，那人的脸却藏在薄雾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但她认定自己认识他，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心里越来越害怕，“有人么？”她试探着小声问，没人回答，她不敢动，也不知去要哪儿。

        她着衣袖了额的汗，疲惫抬眼看看四周，外天光已经大亮，床帐飘飘，边空无一人。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掀开她盖的锦被，躺了进去，不顾她的询问眼神，霸地将她揽进怀里，闭眼睡觉。

“睡罢”，说完起下榻，掀开帷帐，走了出去。

        等他走出去，她才徐徐转回去看，她不知他去哪儿了，可空气里却有一说不清不明的暧昧味。

        一剑劈来，她从梦中一下坐起，心突突直，她有片刻失神，脑子混沌地甚至不记得自己何地，今夕何夕，大口了好半天的气，才渐渐安下神来。

        她上穿着跟七岁进时裁剪式一样的翠绿色齐腰襦裙，只不过她长大了，不再是七岁的孩童，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看着他点了点。

        她尖叫着要逃，却被他钳住手臂动弹不得，上一刻还温柔缱绻的他，陡然像是变了个人，寒着脸冷着声音问她：“娘娘想逃到哪儿去？”

        她吓得回，后的人冕冠，穿玄衣，脚踩赤舄，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锋闪着寒光，杀气腾腾。

        她趴在他的口，听着他的呼声和心声，想问又不敢问，怔怔地无法入睡。

        内室静悄悄的，帷帐外有人走近。

        他最后那透着隐忍又透着爽快的息声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那声音就像…就像那些晚陛下伏在她上的最后时刻。

        “就…突然想知，不能说么？”

        是自己的错觉么？

        他系着外袍系带，嘴角一勾，将目光投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又被拖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吓了一，拼命挣扎。

        他微微笑着开口：“娘娘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雾气终于散去，出一张俊美清秀的脸。

        一整天，她都没能从噩梦的惊吓里抽出来，悻悻恹恹的，那个梦或许哪一天会成真，她心里怕得要命。

        那人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却不说话，怀抱和气息莫名熟悉，她渐渐不再反抗，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

        她正沉醉在他柔情似水的眸光里，不可自，就听后有人大喝一声，“贱人，你对得起朕么？”

        他走了，天边已经泛白，她又累又乏，脑子木木的，打了个哈欠，闭眼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

        那他呢？

        梦里她被迷雾包裹，辨不清东西南北，只隐约觉得自己正一座庭院之中。

        是他，她一颗心落地。

        陛下若是知了，一定不会饶过她，一定不会。

        他垂眼看她，她也抬，两人对视许久，各有心思，末了他说：“我那里还有一坛好酒，下回让景安提前给娘娘送过来”。

        她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脑袋空空的，茫然盯着帐看，脑子里想起了婵娟的话，有些会寻着法子让其重生，有些是压就没弄干净。

        他探手取过腰带，“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他得安排好一切，万无一失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