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书瑞闭了闭眼，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抓在了江闻禁锢自己的手臂上，握着那本无法握住的壮手臂，瑟缩问：“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钮书瑞一直在害怕，就连柔温和的嗓音都在发抖，声线在他掌心下剧烈地抖动着。他完全能感觉到，钮书瑞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惧怕。

        可她竟压着的本能，压着一面对他，就必定会燃起的恐惧，尽量让自己条理清晰地说：“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为什么还不能回去？”

        “钮书瑞！”江闻蓦然抬高了声音。如虎如狼如猛兽、怪物的吼叫直冲钮书瑞而去，吼到钮书瑞两眼一闭，睫都像是脱力了，不再敢说下去。

        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江闻只吼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但是在场两个人都知，江闻这一声不只是在警戒她，让她闭嘴，还是在提醒她，别忘了她之前答应过他什么，别忘了她上次是怎么说的，别忘了是谁让她现在不能回去的。

        更别忘了，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不回去的。

        钮书瑞重新睁开眼，抓着江闻的手骤然加大力，只是依然没给江闻带去任何名为疼痛的生理感觉。

        可他的内脏，却像是被钮书瑞的手死死住了，疼得抽搐。就仿佛钮书瑞抓的不是胳膊，是掏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她紧了紧牙，继续说：“可我想回去。江闻……我不想只待在这里。”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这次，我会到的。”

        “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江闻，算我求你……我想回去，让我回去……”

        男人的牙齿死咬在一起，嘴咧开，出一个血气的弧度，似是要撕咬她，撕碎她。像极了那恶虎，面对猎物时发出的捕猎信号，低吼一声。

        脖颈上的手猛然用力，掐断了钮书瑞的话语，还像是想一口气，掐断钮书瑞纤细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这种话。

        五指的力气愈发沉重，像是嵌进了她的血肉。

        痛苦从四面八方来，先是脖子，再是骨，再是肺，然后是大脑。

        几乎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窒息感扑着包围了她。

        女人抓着男人的手逐渐失去力气，摇摇坠地颤了两下，便从上面脆弱地落下来，跌在床上，没带来一点动静，没掀起一点水花。

        眼前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好像看到了一点红光，在她视线里危险的笼罩过来。

        一会儿强，一会儿弱，一闪一闪，淡交错，没有规律。

        忽然，那红光重重停留，像是伴随了一尖锐的警鸣声，在她脑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