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闻朝突然冷声喝断，“真是……邪门歪。”

        “你可敢叩天叩心叩问此剑，再一句‘此无邪，此心无垢’？”

        ――若是回答错误……

        “你也认识季哥哥？”洛水先是一喜。季哥哥果然办事妥帖，早早就承认了她，不然没法解释连祭剑长老也知他们的关系。

        洛水简直不敢想。

        “我们现已都在仙门了。”断没断都入了――洛水垂首，指尖抵在一，绞来绞去，“而且季师兄其实也和我说过修炼的重要……总之我们不会妨碍彼此修炼的……”

        洛水想也没想，口直直朝剑光撞了上去――

        “怎么？不敢说么？”他问。

        但她很快又回过味来，看祭剑的脸色还有听刚才的话，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修仙要求静心吗？

        洛水猛地抬眼，怎么也没料到刚才还好好说话的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她就不懂了，仙门里结为侣的人不知凡几，凭什么就要她断绝尘缘？凭什么就说她邪门歪？

        洛水犹豫半晌，还是本着“修仙要从心”的认识，着弱声陈情：“季……季师兄与我自小便有婚约，我俩两情相悦……”说到后面她不得不以袖掩面，好遮去半面晕红。

        洛水泪水簌簌，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想象得到：对方骨节分明的苍白指节已经缓缓收拢，牢牢握上了漆黑的剑柄，只待她一个回答便锋芒毕。

        （“别怕，”）脑中的声音却仿佛一点也不慌，（“我教你个方法，包你无事。”）

        “所以我还有第三个条件待要考问你――以你资质，如何能入得天玄，心中可有半分明了？”

他看她犹豫半天，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飘，再也忍不住，直接冷声点破。

        可对面的人却似乎真是铁石心，不仅没有半分宽她的意思，接下来的三句话，差点没把她魂儿都给吓飞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强调自己要死也只能死在“季哥哥”怀里。

        （“你不是老说，要和你季哥哥一起生，一起死，哪怕死也要死在他怀里吗？”）声音笑嘻嘻的，（“来，就是现在，撞上去吧，然后照你想的那样，我们来破他真正的法。”）

        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扰人心绪的烦人，和她脑子中的鬼绝对不一样――她的目标是成为一个温柔活泼、知情识趣的好姑娘。

        “既入仙门，当断尘缘。”闻朝重复。

        “若不是用了非常手段，以你辟谷未成之能，何以破我法，泼那一杯茶？”

        可下一秒，便见对面剑光一闪，显然已经是等得不耐，只待亲自验证。

        他声音沉沉，仿佛蕴着一截未开光的玄铁。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柄杀意浸骨的纯黑长剑平凭空浮现，悬于他张开的掌上，直刺得洛水当即双目疼得落下了泪来，只能扭避开。

        她脑子还是懵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坚持陈述实情，就要被这样对待。不，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一杯茶倒对方上就能了“邪魔歪”的行迹……

        洛水正因为眼睛难受哭着呢，闻言噎了一下，仿佛哭到一半哽住。

        她满心的不服，面上却是因为激动白了脸色，双眸隐现泪光，端的十分可怜，仿佛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