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倒也没再说什么，只说了声“好”，便不再送客。

        ……

        青言并不理他，只看着凤鸣儿。后者点了点：“当时只有弟子一人在场，确实并未遇见其他同门。”

        门一开，便见着藏青劲装的高大青年抱臂立在屋外，望过来的目光中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散去的散漫之色。可那样的神色在落到她面上的时候顿了顿，连他边的笑也收敛了几分。

        他到底重伤未愈，子疲惫，很快便在若有若无的失落中阖上了眼睡去了。

        此言一出，凤鸣儿如何能不知是已经得了默许？虽然不知为何这只愤怒的狻猊为何突然就平静下来，但总归是件好事。她当即欢欢喜喜地跪了，谢过了前辈允许，并表示在修炼有成前，会经常来看望小俊，而非将灵兽直接占为己有。

        ――真是无用的畜生，真是讨厌的家伙！

        她当然怕他，正因为怕，才要想办法给他留点好印象，哪怕……上不能放过她，好歹修行上给几分好脸色也是可以的。万一得了他青眼，没准想开了，就同意她和季哥哥的事了……

        洛水本来起床就有几分气，这下更是气得在脑中大骂公子天打雷劈的讨厌鬼，合该血霉罩天天当个缩乌。

        待得门被敲响，洛水才恍然自己居然折腾了快一个时辰。她当即应了一声，便起迎客。

        洛水骂了半天始终没得到那破鬼回应，顿时觉得没趣极了。一看窗外天光，再看屋中滴漏，也差不多是要准备拜见她那新“师傅”去了。

        她这次醒来倒没觉得饿，但下难受极了，小和腹都因为空虚隐隐抽搐着。上也浑汗涔涔的，洇得刚铺好的锦缎了好大一片。

        她想着想着又有些发痴，手下却是熟练轻快，很快便用凝水咒清洗了，开始抹香脂，描眉点。

        梦境的内容和往常一样香艳荒诞，她并不是十分在意。关键是过去梦中公子无论如何磨她，终归最后都会允她一场好梦。这次倒好，梦里先是找了只畜生折磨了她半天，吊得她不上不下，到了最后好不容易眼看就要吃上了，到了，结果就一下。

        可她这“师父”自然是不一样的，需得是第一等的待遇。

        她当然不是想要去招人的眼――她不过是想到了，不在哪个世界里，若是要出门见人，这妆容也得据对象分出个三六九等。寻常对象想要邀她出门都难，更别说见她上那全套胭脂水粉、致容妆。

        众人各得了理想的结果，自然无所不允，当即散了。凤鸣儿跟随灵虚走在最后，正要出府，却听青言喊住了她：“……当时在场真的，再无其他人等？”

机天意，他立时就有些兴意阑珊。

        洛水自然知自己在内门高调了些，也无意在入门当天就惹是生非。可她一摸到那玄黑微凉的衣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闻朝那双仿佛蕴着沉铁般的眼，心不由闪过了一丝后怕，当然，还有一点说不清不明的滋味。

        新弟子的服饰早已同腰牌一起分发给她，都是统一制式，并无奇特之，只要穿上就好，不需她费更多心思。可洛水向来少有素面出门的习惯，来了天玄以后更是如此，只怕哪次突然就遇上了季哥哥。

        然而不知公子是前一晚消耗太过，还是玩得尽兴了，居然一句也不回她。

        （“入了内门谨言慎行，收起你在外门的那一套――可别招了别人的眼！”）奉茶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不期然在她耳边响起。

        就好像饿久了以为能够一口吃饱，甚至噎住，可那饱食的感觉不过入口那一下，转胃中照样空空如也。

        青言这一觉睡得如何，洛水自然是不知的。她只知自己这一觉睡得难受极了。

        灵虚沉：“我传讯了闻朝的首席弟子，他先前恰好在那附近，与其他弟子一同将那后山仔细搜索了，确实并无其他人等的痕迹――可是有何不妥？”

        “罢了。”青言疲惫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誓言，“解契之事另说，你先与小俊试着朋友吧。”

        目光再落到窗台上那昨晚就摆好的瓶瓶罐罐上，心底就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确实是送她到了那快美的境界，可没有下面啊！

        一旁灵虚也十分满意，只是好事。青言大约知他心中大约另有谋划，亦懒得揭穿，只累了，想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