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开出大片红痕，茶茶紧绷着出一丝呻。

        孔茶送他个白眼。

        “额……”他沉，“过生日怎么不吃糕？”

        茶茶端起自己的那份，先喝口汤，汤汁入一路冲散胃寒意，舒服得眉眼顿开。

        “涨。”

        他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偷瞥回去。脸微红。

        孔茶推开车门，浑酸痛地一口气，荒野的昼夜温差极大，地面寒气升起，漫过她的脚脖子向上窜，汗的后背开始发凉。

        以撒忽然发觉，其实她一点也不可恨。

        甘甜雪白的水一颗颗滴落，落进男人掌心，他握住两团肉大力搓，又一波新鲜汁涌出孔，他都接在掌心，漉漉地着搓着肉，那迷人的弹与汁水抹遍雪肉的美态，以撒爱不释手。

        沉默两秒之后。

        “不少。”担心口咸多喝水，茶茶少放调料。

        “没什么。”

        “又想你哥了？”

        以撒虽是私生子，缺爱，但不缺物质，他理解不了孔茶对食物的极端渴望。即使此时落难，也不过是一时之危，食物对他而言，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需要费心。

        以撒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听到有动静过来，他一垮肩，无力地靠回椅背。

哑声问，意有所指。

        泛酸的鼻音出卖了她。

        车门拉开，茶茶扶他下车，又去附近捡来一堆树枝，点火架起小铜锅，水烧开，两块面饼扔进去，堪堪浸进水面。

        轻轻一声像是一刀子劈中孔茶额，她手一颤，面碗脱手而出。

        以撒无奈，等面煮好的空档，他问：“送我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自记事起到十岁之前，茶茶突然想起，她每年生日都有个甜甜的大糕，邀请小伙伴来家里。不知怎的，碗中热气一下子冲了眼睛，茶茶盯着面条，使劲眨眼睛。

        “都说了没事。”

        “水少了。”以撒提醒。

        她烦他把她弄得兴起又不能解决，嗯嗯：

        “晚餐吃什么？”

        “你的。”

        “你知他？！”

        残日坠山，霞光一下子在天地间收尽，天黑了，装甲车离开碎石路驶进枯树林，慢慢停下。

        ……..

        “你抬起脸我看看。”

        “别弄了，弄得一，还得收拾。”

        她嚯地起，顾不得汤面洒地。

        嗅着面香，茶茶拿出两只碗，用筷子挑出面条均匀分，她大方地开了罐肉食，在两只碗里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

        借着车遮掩，以撒紧右手绷紧整只手臂，长指活动，发出轻微的骨响，嘴里继续：

        “要不煮两包泡面？这几日吃多了冷食，容易胃寒。”

        热乎乎的汤面蒸熏出牛肉香气，以撒胃口大开，注意到火光映亮的女孩的脸，光线穿过白气，轻柔地过她眼睫，染深眉眼里的专注。

        “……还不知。”

        她溜着面条，“在蚤窝，泡面是很难得的食物，好多小孩过生日才有的吃。”

        “你喝不喝了？”

        阳光炎亮，车外的世界里，一切植物的影子由于天空正中的太阳，都短短的。得到满意答案的以撒转过，一个字没说，目光如钩尖，死盯着女孩前两粒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