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师姐救的吗?
我当时年纪还是太小了,只当托娅额各其是在想家。
师姐带我去见她,她也和我一样,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高墙里。
师姐把我抱到上,而后贴着我坐。
后来我才知,没有什么是不可算计的,就算血亲之间也是一样。
伤彻底好之后,我依旧能见到托娅额各其。
我慌乱地应下,心中庆幸着师姐没有发现什么。
是我自作多情,以为我的出现会引起点点波澜。
托娅额各其的中原话比我标准好多,她能通顺地跟师姐讲话。师姐也似乎经常来看托娅额各其,她熟捻地坐在托娅的边,而后抢着满上了茶水。
可是萧韫换了种方法,她让我叫她师姐,她则叫我师妹。
阿母说,举三尺有神明。
“阿姐!”他笑嘻嘻地抱住了师姐。
对了,她告诉我她叫萧韫。
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也是后来读了书才知,她更像我的师傅。
后来,我不仅会说中原话,我还会写了。
我也只好点。
师姐待每个人都很好,可是又很有分寸,连她的弟弟也不例外。就像此时,她不着痕迹地从萧常忻的怀抱中抽。
我突然读不懂托娅额各其了,她碧色的瞳孔里是一潭死水。
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让师姐多些真情吗?
她兴奋地想要抱起我,可最后也只是背过去捂住了脸。
“你、能听懂……”她已卸下盔甲,稍显笨拙地打着手势;“我说的话吗?”
许多年后再回想起这场球赛,留下的印象只有师姐怀中淡淡的桂花香。
到长安后第一次见到托娅额各其,我没敢和她说话。
就像我一样。
她是在救我吗?
我用余光瞄着师姐,却撞上了她的视线。
萧韫始终没有迫我承认这个名字。
“看来救了只小狼崽呢,”我的被她抚摸着,一下又一下;“能听懂我说的吗?”
手上会沾上我同伴的血吗?
的,统统按军法置!”
我不知,只是浑浑噩噩地被她带走。
“怎么啦?是师妹也想跟我们一起吗?”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我的脸上戳着;“师妹的年纪是场上最小的,若是受伤便不好了……”
师姐有个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
萧韫……
可我的神明……
她又问了一遍。
她依旧笑着,只是有些勉强。
锈味很快在我的口腔弥散开,我却愣住了;她能接住那一鞭,为什么现在却不躲开。
我从混沌中醒来,入目就是她满是欣喜的脸。
我看着她的侧颜,那张脸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她是在帮我说话吗?
可我的神明距我只有咫尺。
她们像认识了许久的老友,可朋友的眼中为什么会有一闪而过的冰冷。
托娅额各其也在场,她握着球杆,后跟着的都是我所熟悉的面孔。我本以为来的一行人除了托娅与我都死光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我不能理解师姐为什么会着重跟我说这个,就像我不能理解中原人为什么不能同草原上人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荷?清荷?”
不多时我就在球场见到了师姐口中弟弟,他看起来比师姐小上一两岁,骑在矮脚上已经能碰到地面了,可偏偏不愿换,摇摇晃晃到我与师姐的面前。
她向我探出手,我却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胳膊咬住。
师姐说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只是我仍旧心有芥,始终没有应过清荷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