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害了她
韓一受傷了！原婉然大駭，淚水奪眶而出。
韓一輕撫她頭頂心，溫聲dao：“別怕，我們在dong裡，雷劈不著。”手勢和聲音如常沉穩，卻也略顯生ying。
原婉然搖頭，跪坐在地掏出巾帕，摀住他血淋淋的脖子。
“你這裡，還有肩膀……怎麼受的傷？”
一旁黑妞嗅出血腥味，彷彿意識主人出事，渾忘了對雷鳴的恐懼，繞著韓一打轉。
牠跑來跑去，引動原婉然分神瞧去，眼光餘角瞥見四下散落一地樹幹枝葉碎片，空氣中還飄散燒灼焦味。
方才進dong，並沒這些碎片和氣味……原婉然福至心靈，將碎片、焦味和剛剛的落雷往一處想，明白過來了。天雷劈碎樹木，樹幹和枝葉四分五裂迸she1而出，飛進dong內，韓一應變快，以肉shen護住她。
韓一微側臉，瞥見木片扎肩，比起面對原婉然哭泣，神色反而泰然許多。
他溫聲安wei：“婉婉不怕，小傷。”
這哪裡是小傷呢？原婉然想歸想，努力憋住眼淚，抑下哭音。
“嗯，我不怕。”
她不諳醫術，那麼起碼要鎮靜，不扯韓一後tui，尤其忌諱哭。幾次下來，她發現韓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
她問韓一：“你的傷該怎麼處置？”
“脖子pi肉傷，無礙，先按壓止血，肩上刺傷等下山再說。”
原婉然打量肩上扎傷處，出血並不多，因問dao：“要不，我們先ba出木片包紮？”
“留給大夫處置，貿然ba了，保不定出血不止。”
原婉然聞言變了顏色，韓一立刻dao：“不怕，這麼zuo只是預防萬一。”
原婉然深恨自己上山連累韓一，但悔恨無濟于事，她問dao：“現下有我能zuo的事嗎？”
韓一思量片刻，dao：“婉婉，我和你在一起時受傷，興許趙野要責怪猜疑你。倘若他為難你，你告訴他我不允許。他若不信這是我原話，你就同他說四個字：‘迎刃而上’。記住了？”
“嗯，我記住了：‘迎刃而上’。”原婉然答應，轉瞬品出不對，“為什麼你不親自跟趙野說？”
韓一受傷，自然在家養病，而她寸步不離在旁照料。如此，倘若遇上趙野找麻煩，韓一橫豎在場，直接阻止就行了，他說一個字對趙野來說，比綸音佛語有份量，為什麼反倒要她開口呢？
原婉然想到一個答案，指尖止不住發顫：興許那時韓一‘不在’了。
韓一大抵感覺到原婉然按在自己頸bu的手在發抖，進而猜出她所思所想，遂輕拍她肩膀。
“你別胡思亂想，我傷勢輕得很，不過擔心他到家時，我正歇息，來不及攔阻，這才交代你一聲。”
韓一說完話，dong外遠處響起哇啦哇啦話聲，黑妞朝dong外吠叫，遠處便應和似地響起一陣狗吠聲。
韓一拉著原婉然一塊兒站起，他轉shen朝外，把原婉然護在背後。
原婉然乍見韓一對外屏障自己，先覺得他的背影昂藏，彷彿山岳厚重，眨眼便倒抽一口冷氣。
韓一不只肩頸受傷，他背後還扎進兩支小指cu的樹枝。
韓一察覺她抽氣聲音，回shen相看。
原婉然盡量鎮定提醒：“相公，你背上……”
韓一疏眉朗目lou出笑容：“我感覺出了，也是小傷，你別擔心。”
韓一鮮少笑，面上總淡淡的，原婉然料不到他笑意最燦爛的一次，是受傷時候為了安wei自己。
她已分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dong外來人還在雷雨聲中扯著銅鑼嗓子喊叫，隨著他走近dongxue，原婉然分辨出那人一迭連聲在喊“cao2”，黑妞則和那人帶的狗群在對叫。
“黑妞嗎？”那銅鑼嗓子奇dao：“韓大哥在dong裡？”
韓一認出人聲，側shen告訴原婉然：“村裡的獵戶李大郎，好人。”
沒多久，一個龐大shen影提弓背箭晃進dong里，渾shen滴水，幾隻獵犬跟進來，使勁甩去shen上雨水。
李大郎見到韓一，嘴裡哇啦哇啦，手上胡亂比劃，手上雨水飛墜。
“韓大哥，你見著沒？天雷把樹炸開花了。你記得不，上回出這檔事，一條樹枝tong死旁邊的倒霉dan？”
他話音甫落，看清韓一肩扎木片，脫口喊dao：“cao2，這回換你倒霉？……等等，你不是忙著鄉練，上山zuo什麼？”
原婉然聽到最後一句話，頭低到xiong前。
韓一答dao：“帶媳婦上山認路，沒承望遇上雷雨。”
咦，原婉然困惑抬頭，韓一為何不實話實說上山接她？
“韓嫂子也來啦？”李大郎這才留意原婉然也在場，出聲招呼，而後查看韓一傷勢，“嗐，韓大哥，你這傷……”他接收到韓一眼色，生生止住話頭。
過陣子雷停雨止，三人火速下山延醫。
李大郎請來村醫，大夫說韓一頸上背上傷口有些深，所幸未傷著五臟六腑，不過經絡肌理要恢復，少說得一個月。
原婉然聽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半個月後，韓一便得進軍營報到，如何養傷？
韓一出事的消息很快傳遍翠水村，村人都登門關心，有個小媳婦得知韓一必須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