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半路才發現落了一隻鞋子,只是不敢回頭尋找。原來當時鞋子落在繡坊。
小鄧又:“人證物證俱全,你還要抵賴!”
官來儀聲:“這是陷害!前些日子我便失了一隻鞋子,原來是有人偷去,等在那兒陷害我!”
她生怕扯出繡坊遇險那樁事,不敢提鞋子是在預支工錢那日落下的。
“誰陷害你?為何陷害你?又為何放著其他法子不用,巴巴偷鞋進繡坊撬帳房?”
官來儀猛地又想到趙野,也就他和自己結怨。她原不以為那漂亮畫師有什麼大能耐,但委實太巧了,她害了原婉然之後,先是賭坊混混出事,她也教人拿著遇險那日落下的鞋子冒充分。
小鄧追問:“為什麼這事發生後,你便再不去繡坊?”
官來儀無話可答。她怎能說她一怕賭坊混混再來糾纏;二怕趙野找她麻煩,報復她對原婉然恩將仇報?
她便罵:“你這喪良心的,平日甜言蜜語,眼下我教人陷害,受了大委屈,你不替我說話,反倒同旁人一鼻孔出氣,潑我髒水?”
小鄧聽官來儀喊冤的口氣刀砍斧切,倒有幾分動搖了,然而重問她前頭問題,她答不上話;喊她去繡坊說分明,她唯恐遇上趙野尋仇,支支吾吾。
小鄧嘆:“你既不肯回顧記繡坊說分明,那邊的路子算絕了。實則出事後,坊裡找上你家求證,你不但搬家不見蹤影,而且再不曾上工現,落在人眼裡,嫌疑一重添一重。這些日子坊裡鋪裡議論紛紛,風聲傳遍同行了,估計往後你難找到像樣的繡坊接繡活。”
官來儀面上唰地血色盡褪,倘若她不能和葉家談成親事,那往後便只能屈就於小作坊,掙的工錢少,生計將更加艱難。小鄧這頭大抵要和她分崩,她家再窮困下去,又有個濫賭的爹,找門像樣親事也不容易。
她咬咬下,就算順利嫁入葉家,她在繡坊那兒壞了名聲,丟人現眼,實在難堪不甘。
小鄧:“我來的路上給你想轍了,近日宮裡招繡娘,你進宮吧。要不,進大戶人家針線娘,總之,找個無人相識的去處謀生……”
“你還會不會說人話?”官來儀脹紅臉:“進宮繡娘,我終大事還有指望?讓我下人,我寧可死了。你就看死我走投無路嗎?我……”她原要提葉家婚事爭口氣,話到嘴邊當即嚥住。
她跟小鄧一定不歡而散,對他出葉家婚事,誰知會不會招來他眼紅,拿繡坊醜事作文章,從中破壞?
小鄧:“我說的是好話,依不依隨你。”
官來儀想到差事丟了,名聲掃地,心中氣苦冤枉,渾發抖。突然她想起在小鄧方才話裡,自己“偷錢”舉動似乎成了繡坊極大談資,但在原婉然受辱的新聞之前,自己這點“醜事”壓兒不值一提。
豈難原婉然那事教人掩下了,並未傳開?
官來儀雙手捧頭,自己推了原婉然那一把,教她了替死鬼,那麼有任何禍事楣運都該落在她頭上才是。憑什麼那雙夫村婦教人糟蹋的事無聲無息給遮過了,而自己好容易全而退,逃過一劫,仍然敗名裂?
官來儀晃晃盪盪回到大雜院,路上踏進幾灘小泥淖髒了鞋子都沒留意,她滿心盼望葉家親事快成,好脫離畔這些糟心事。
走到院門口,遠遠一個中年男子立在她家租賃的房門前,依稀便是葉舉人家的事。
官來儀一顆心熱了起來,這人可是來報喜的?
由屋裡前來應門的官老爺和女兒想到一塊兒,見到那事便滿面堆笑。
那事對著官老爺笑臉啐了一口,並在他反應過來前,推搡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