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百戶大人,卑職接下命令,尋思給年輕人磨練機會,遂吩咐韓總旗護送羅摩世子妃,意思是送她回京,沒承想他圖省事,送來軍營。”
他扳起臉向韓一:“韓總旗,為著你偷躲,火燒到軍營了。金鏢村派了老弱婦孺守在軍營外,罵,罵不走;打,打不得。”
原來羅摩世子妃手下不單單打傷村民這麼簡單,他們將幾個老農夫打得懨懨一息,村中勇壯不便圍聚營外,派了老幼婦孺堵在營外哭嚎。指揮使問起,驚動了當初被派下護送差使的吳千戶與彭百戶。
韓一向三位頂頭上司:“諸位大人容稟,回京路長,村民座騎腳力不弱,遲早追上我方人馬,我隊只得村民一半人數……”
方試百戶撇嘴,“虧你上過沙場,居然怕幾個老百姓?履歷上的戰功怕不是蒙來的吧?”
韓一不緊不慢:“試百戶大人,敵我懸殊,我隊起不了鎮嚇作用。”
“不能脅之以力,你可以動之以情,說之以理。”
“羅摩世子妃欺壓百姓,我隊皆是胡人,又前去保護於她,村民哪裡肯信我方言語公?雙方果真鬧到動手,說出去,是大夏軍士維護異國貴人,對付自家百姓……”
不必韓一說完話,彭百戶和吳千戶便明白其中利害。事情傳出去,既招民怨,也妨礙官聲。上頭若究責,他們不愁找不到底下人替死鬼,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韓一又:“三來,羅摩世子妃受傷,須及早救治。”
方試百戶:“那你說,如今怎麼打發營外村民?可是你說的,一邊是貴人,一邊是自己人,營裡調停雙方,兩面不是人。”
韓一答:“羅摩世子妃乃外賓,歸鴻臚寺照。現今營裡保住世子妃平安,已盡足份外人情,後續事宜該由鴻臚寺接手。”
“哼,這時進京,只怕鴻臚寺散衙了,你找鬼調停?”
“卑職回營前,已遣手下快馬加鞭,分頭往鴻臚寺報信,該當來得及。”
“嚇,小小總旗,誰給你的資格通報鴻臚寺?”
韓一向吳千戶及彭百戶:“大人容稟,卑職便是忖度回營後上報,再通報鴻臚寺,鴻臚寺已散衙,無人前來調停。如此,到明日前,營裡不得不插手羅摩世子妃這樁糾紛,吃力不討好。屬下遂自作主張,越俎代庖,敬領千戶、百戶大人處分。”
彭百戶倒無意作處分,他以為韓一處事周到,只帶回羅摩世子妃,不曾為救回她爪牙向自家百姓動武,並且迅速通報鴻臚寺。如此一來,未曾傷著一兵一民,賣了鴻臚寺人情,還將羅摩世子妃這燙手山芋迅速甩出,替營裡將麻煩摘個乾淨。
他看向吳千戶,吳千戶擺手:“罷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上司如此態度,方試百戶再沒了聲響。
稍後羅摩世子妃經過醫治,神好些,受不了營中屋室陋,氣味不淨,向趕來的鴻臚寺官吏鬧著要回京。鴻臚寺官吏安排羅摩世子妃坐馬車由軍營小門溜走,世子妃執意從大門進出。
她說:“我不能屈服於刁民威脅,喪家犬一般夾尾偷溜!”
鴻臚寺官吏無法,只得請她暫待一會兒,容他先向圍在大門的金鏢村婦孺調停,以免屆時人馬出營,又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