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木拉姑娘,你無拘無束慣了,園裡規矩多,如何受得住?”
“在屋裡也能走動,外頭風大,假使著涼,倒值多了。”木拉說完,嘖了一聲,“玦二爺也真是的,嗷嗚生病,該先醫牠才是,怎麼先去乖乖那兒。”
還有她的手……趙玦陰陰盯向原婉然一側肩膀,木拉的手就搭在那上頭,將原婉然牢牢攬住。
趙玦見木拉如此不見外,對原婉然說拉手就拉手,要便,心中更沒好氣。轉瞬他對上原婉然視線,將她眼裡的忐忑瞧得一清二楚——她害怕自己對木拉不利。
原婉然輕摸嗷嗚,鼻樑發酸。
他收斂心頭戾意,柔聲:“木拉姑娘擅長調理狗兒,和你又投緣,不如讓她來霞榭當差。”
木拉聽說,也就丟下趙玦那段私情,跟隨原婉然進屋。
意。
“原娘子懂我,我確實受不了園裡那些條條框框,光想想都遭罪。”
她拉起原婉然的手按手背:“這兒是合谷,感冒著涼了按壓它,效驗很好。”
原婉然那兒事先收到消息,獸醫人已進園,去過歸去軒就來霞榭。明知救兵將至,她依然坐不住,照料嗷嗚一會兒,就步出房門走到廊下,聽聞院外有無動靜。
趙玦定睛瞧去,那人是獸苑事兀金的師妹木拉。她大馬金刀挨著原婉然,彷彿原婉然旁的位置就該是她的。
木拉走到原婉然旁,喚:“原娘子。”
過一陣子,那獸醫在隔扇門外稟:“玦二爺,嗷嗚確實染上狗瘟。”
何況趙玦戀慕池,有難自然先顧全歸去軒。
“原娘子,”那人:“你別怕,嗷嗚體底子不錯,還能搏一搏。”
她立時打了個激靈。
幸好不一會兒,獸醫來了。
原婉然想起越富貴的人家,越重視男女大防,只得坐回炕上。她打起神招呼趙玦吃點心,耳朵豎得尖尖地聆聽廳中動靜。
別業的人全是趙玦耳目,她只有對著嗷嗚才能完全卸下防備。
木拉:“說一千一萬,還不是玦二爺喜歡池娘子,因此……”
誰知斜刺裡一個人影與他肩而過,直接往原婉然邊一屁坐下。
趙玦讓下人將嗷嗚抬進廳堂看病,原婉然要跟過去,趙玦淡淡:“外男在場,女眷迴避。”
趙玦默然
嗷嗚軟軟躺在炕上,平日牠見到原婉然近前便“嗷嗚”一聲躺下,肚討要她撫摸。這兩三日牠食水少進,有氣無力,此刻還拼著餘力搖尾示好。
原婉然不能實話實說趙玦可能作惡,又怕木拉多心,幸好情急生智,生出一套說詞。
趙玦心裡像教什麼狠狠扯了一下,不由自主欠,意走近原婉然。
沒規矩的東西!
木拉不明究裡,:“原娘子,你打寒顫?——準是方才出去等獸醫,著涼了。”
原婉然:“大抵怕先來霞榭,將嗷嗚的病氣帶進歸去軒。”
那天匡家母子生事,嗷嗚護著她向人咆哮,聽她叫喚又立刻奔回。這隻狗貼心乖巧,讓她益發有相依為命之感,哪裡看得了牠生病受苦?
這念頭她想歸想,人前卻不好說,縱使不怕得罪趙玦,也怕妨礙池清譽。
木拉回嗔作喜,連連點頭。
木拉不等趙玦開口,先自問:“怎地不行?”她未多作言語,但神情困惑不樂,彷彿在問:莫非你也輕視養狗丫頭?
“我們進去看嗷嗚。”
原婉然感激木拉好意,勉強向她笑了笑,不經意眼風掃見趙玦打量木拉,表情平靜,眼神卻似沁出涼意。
趙玦只瞧著原婉然,她表情僵,擱在上的雙手一下將長襖攥得死緊。
她勸:“原娘子,你進屋吧。獸醫一定會來,你在外頭等他,他也不會早來一步。”
原婉然強笑:“我出來走動,分分神。”
“不行!”原婉然脫口而出。
原婉然吃了一驚,生怕木拉口無遮攔,傳到趙玦耳裡要惹火上,連忙打岔。
她早上隨兀金過來診治嗷嗚,就留在院裡看護狗兒。
木拉表現得和自己宛如閨中密友,趙玦瞧在眼底,異日會不會為了挾制自己,傷害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