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何来经验？叫她带上逐日剑一去。”

        皇帝面无表情，将信条投入烛台中焚烧殆尽。

        皇帝蔑视一笑：“一个愚昧可笑的传闻，也只有祈祷天上掉馅饼的凡夫俗子会将它当真，寡人皇权在握，何以为惧？就是将真的送给他们又何妨？一室炮仗焉能燃炸整个天下？”

        终究还是担心师祁芸安危，莫余有史以来第一次违抗了沙城王的指令，将口信告诉第四人，又不亲自去传，索一只长翼雌雕将口信写下套在它脚上，要它代为送信，她则寻师祁芸而去。

        尽谛发现了雕脚上绑的信，把它交给萧瑟，萧瑟则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去了皇帝寝殿禀报。

        萧瑟细细一想，惊恐不已，“沙城王在骗我们！”随即疑惑，“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周围人惊呼连连，不服她多日的侍卫们见到此举，无不心生敬佩。

        皇帝微笑反问：“异儿是我的亲生孩子一事，如今世上也就你我以及沙城王三人知晓，他杜无绝是怎么知，要拿异儿跟我换逐日剑的？”

        套到了自己想知的内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师祁芸却还是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打转。

        雌鹰雌雕的翼长通常为雄鹰雕的一倍至两倍，飞行速度更快上不少，不过半日，就到了皇禁内。

        萧瑟驳：“可是尽谛尚无经验……”见皇帝面色陡黑，她止住，称遵命。

        “白之雕，世所罕见。据说这种鸟的后代在没有食物时，先孵化出来的会把还没孵化出来的吃掉，自相残杀，以求生存，无甚好怪，这是它们的兽……而寡人倒想看一看，走投无路时，她的兽……”

        “异儿被抓，杜无绝要寡人用逐日之剑去换她的命？”

们屠过的村庄城池，足比你手指脚趾加起来还多！你会死在这里的！”

        “在沙城的线报之前的确说过她已经回到沙城，但不知为何，近些天埋伏在沙城的线报都没有再传回来过，此事一时不知真假……但她和玉琳琅同杜无绝的确有些过节，杜无绝此人睚眦必报，料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瑟似有所感，不敢多想，得令告退。

        心又空一块，支离破碎的地方不知拿什么去补，师祁芸双目无神地坐上背，不理莫余的呼唤，骑着黑向沙城王府疾驰，越跑越快，她的目光愈变愈厉，泪水在风中干涸，唯有愤怒不忿尚存。

        驱直接闯进王府大门，一路骑进书房，勒扬蹄，让蹄在四面墙上踹了个遍，终于在西面墙上踢个窟窿，机关被破坏，暗盒自己弹上来，赫然是个玄铁打造的纳剑之盒。

        “陛下……你这是……”萧瑟不解，以为她不打算救。

        “原来，我不过也是一枚棋子而已，哈哈，哈哈哈……”

        “真逐日剑？！陛下就不怕被杜无绝或是沙城王抢了去？”

        皇帝扫了一眼信条，抬问萧瑟如何看。

        宦官捧着盛放生鱼肉的盘子上来，皇帝用铁勾挑起一块鱼肉，喂到白雕的嘴里，细眉一展，下令：“沙城你就不用去了，寡人还有别的事需要你，你新挑的凭翊卫指挥使不错，就派她去。”

        彼时尽谛正在中校场同侍卫们一儿练功，忽见上雕鸟盘旋，此种雌伟壮硕的大鹰在中州十分罕见，刚被任命为凭翊卫指挥使没多久的尽谛心中喜爱，眼中出孩童般的炙烈向往，在周围侍卫还在口上嘘自己能一箭把这雕下来时，尽谛已然攀至墙，踩上木兰树，蹬一脚枝，借力跃至高空，一把擒住了低空盘旋的雌雕！

        皇帝摸了摸座下龙椅，冷冷一笑：“还能因为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位子罢了，蛰伏这么多年，倒也不容易。”

        萧瑟神色一紧：“如今孩子在他手上，我们不仅要防杜无绝，还要防沙城王，若有万一……那孩子的事迹我听过不少，很有你当年风范……改撤薪火不能断，陛下，萧瑟请求出使沙城！”

        皇帝倒比她淡定得多，不见急迫。尽谛抓来的雌雕被宦官用巨大的鸟笼囚住抬进了殿内，皇帝走到笼子前，悠哉欣赏起了笼中大鸟。

        “人总是要死的，但不能死在逃跑之路上。”师祁芸拒绝跟她走，义正辞严，“能为师傅报仇而死、为护佑百姓而死，那也算死而无憾了。”

        莫余悬在眼眶里面的泪终于还是掉了出来，她望着面前长大长高又一正义的少年，实在不希望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死于几方的权力斗争阴谋阳谋中，忍无可忍，还是告诉了她沙城王的亲口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