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捱到放学铃响，今天是宋溺言搞卫生，许眠欢估摸着，等他完卫生，高一高二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完了，所以她今天把爱地点定在学校里面。

        出乎她意料的是，当许眠欢壮着胆子推开教室的门，只有坐在门口的同学扫她一眼，教室里的气氛没有半分变化，这样的无视倒是让许眠欢松下一口气，她低着慢慢挪向自己的座位，紧接着，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更加崩溃的事情。

        可是等到朦朦水汽散尽，许眠欢的整个影都被困在那双桃花眼的笑意里。

        少年的手指在她的腕间微微摩挲，随后缓缓往上爬去，动作像是漫不经心，偏偏每一寸攀爬都有着让人心脏一紧的压力，许眠欢的所有理智瞬间宣告宕机，直到他的手指渐渐欺近肘时，她才猛地惊醒，也顾不上害怕，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指，惶恐不安地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目光从慢慢抬起，黏上她素净的五官，笑痕一点点缠上他的眼尾，许眠欢只觉有鱼刺般的惊惧绞入她心脏的每血经络里。

        ――――

        少女的高才刚刚到他的口，他垂眼看她，她垂眼看地，这个视角下，宋溺言看不到她的神情，他只能知，女孩怔了半分钟才抬起，急急往里面的座位迈。

        她和宋溺言的座位在靠窗那一排，并且好死不死地，她是坐里面那个，这就意味着她要是想坐进去，还得请宋溺言站起来让她进去。

        说完以后，许眠欢都好被拒绝和羞辱的准备，可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少年懒洋洋地站起来，许眠欢怔了一怔，他也没有促，只是沉默地垂着眼帘看她。

抹礼节的笑意，她摇摇，盯着自己的鞋尖，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

        “宋，宋，宋。”她连“宋”了三遍，牙齿和各各的，就是不能协调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她可以在床上对他话连篇，在床下她就只敢胆小鬼般唯唯诺诺。许眠欢绞着手指，哪怕在心底默念一万遍“面前这个不是宋溺言不是宋溺言只是一块石”，开口时的话还是磕磕绊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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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指腹包裹住她手腕的那一刻，许眠欢的手腕连带形都颤了一颤，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她手腕，上一次是为了提醒她拉拉链，这一次呢，这一次他想什么？

        奇怪的是，他好像也不急，冷淡的目光也没有挪开，而是好整以暇地懒在她上，他的视线这样无波无澜，偏偏许眠欢更加紧张起来，她在心底直骂自己无用，稍稍调整心态以后，干脆闭上眼睛，语速极快地一口气吐出来，不带一个标点符号：

        急什么。

        “林老师，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发现自己的座位旁边没几个女孩子，我怕自己有些适应不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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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上课了宋班长能不能让我进去谢谢了。”

        他探出手指，毫无预兆地住她的手腕。

        回到教室的途中，许眠欢一路上都在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在看完座位表后以那样的架势冲出来，一眼就能知她是冲去办公室找班主任，现在回去，指不定他们得怎样刁难她。

        他应该下一秒就昏去的。

        班主任看着她言又止，可又实在不能在她这套滴水不漏的说辞里找到破绽，只好挥挥手放她离开。

        她在楼梯口百无聊赖，在把玩指间迷药到第无数次时，她终于隐隐约约瞧见宋溺言的影。

        “怎么办呢，小坏，被我抓住了噢。”

        宋溺言挑挑眉。

        许眠欢越来越看不懂宋溺言的意图，下一刻，清冷的松柏气息袭来，是宋溺言在她旁的座位坐下。

        和电影院那天一样，许眠欢在他走到近时出来，直打他个猝不及防，然后按着，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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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他在笑。

        她这一天都在忐忑不安里度过，可奇怪的是，宋溺言居然没有刁难她，一整天都静在她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