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杀了你。

        他怎么知？莫怜心下一沉，顾边城覆在她面上的手还未移开，良久以后，她点了点。

那张姣好而艳丽的脸上已经撕下柔弱的假面，莫怜像母狮般怒视着他，甚至伸出一只手指

        他隔着手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吻。

        一滴泪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落到床单上，形成一块洇的水痕。“你爱我？”她轻声问。

        “小怜。”他说。“我定了票。是你最喜欢的《歌剧魅影》，我们明天去看好吗？”他不像是征询莫怜的意见，只像是通知。

        顾边城吻上了她。

        “对。”顾边城回答她。

        不准侮辱我，不准践踏我，不你是谁，都别想把我……

        “财富堆积到了一定地步，对贫穷的感便不会有程度上的差别。”他以一种置事外的语气说：“食不果腹，衣不蔽的人和在写字楼里加班的人没有什么区别，贷款买老破小还房贷的人和咬牙把孩子送去国际学校的人也没有不可逾越的沟壑。在能够占据生产和主导地位的财富权力构建而成的社会地位面前，除自之外，他者都可以称之为贫穷。”

        莫怜轻笑了一声：“没想到顾总日理万机，还有心思关心房贷。”她隔着舷窗望向下方蛛网般密布的城市灯光，多少人都被它捕获，葬于此。

        口腔内最后一丝氧气都被掠夺完毕，她眼前甚至现出重影。不容她挣扎，顾边城只顾着在吻里攻城略地，又似乎是宣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将这一切难以表明的混乱都压缩在这个漫长而窒息的吻中。

        顾边城放开她。

        湾G650掠过厚重的云层。顾边城将香槟递给她，与她轻轻碰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在想什么？”他坐在莫怜边，侧过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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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直直指着他：“你再说一句……”

        顾边城低望着她神色莫定的模样。若说她今日能登堂入室，与她绝无双的美貌毫无干系并无可能。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莫怜的发，引得她受惊般抬望向自己。

        飞机要降落了。

        他听命于父亲继承了家族产业，她却忤逆父母一意孤行。他要压抑自己温和有礼，她却可以美艳张扬，野心。连她上的戏剧，她的神经质，感，尖锐，全都化成为那片无边无际的血红蝴蝶，艺术家天生钟情他的缪斯。

        “我说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坐着一架私人飞机从S市飞到敦去看《歌剧魅影》，你会觉得我小家子气吗？”她披着鹅黄色毯，打理后的波浪卷发落在一侧，描绘着致妆容的侧脸映在玻璃上，展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这果真就是长大吗？长大成人，便有成为无情者的勇气吗？

        这是个毫不容她拒绝的吻，带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和激烈，疯狂卷席过她的每一。顾边城扣紧她的十指，连莫怜反应过来踢向他的反抗都被他忍下来压住，不不顾地将她压在床榻上深吻。

        顾边城忽然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莫怜照旧盯着杯中起伏的金黄色泡沫。她曾经在少女时代期冀过小说中不切实际的幻梦恋爱，霸总追妻，豪门夺爱，全城都为她倾倒。那时她不过是穿着校服发蓬乱的女高中生，愣愣地望着走廊尽那个消失的影，期望某一刻奇迹发生。而如今她果真坐在私人飞机上，一切都唾手可得，她只能在电脑屏幕上和声唱的《歌剧魅影》为她一人表演。

        她火焰般飞舞的裙裾将他长久以来的镇定伪装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丛生的冬青灌木，她是被卷席而来的蔷薇花种，将整片修剪有序的庄园都侵略成她的茂盛美丽。

        顾边城隐隐直觉出她前世今生仍旧是同一个人。乖顺外表下压抑的偏执倔强，致漂亮的躯壳盛着碎裂一地的痛苦灵魂，由他在手心里打磨搓。

        “为什么？”她揪紧下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