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的漏斗是死口，用指甲轻轻地划开一细小的口子后，宋菀时便捧着一片叶子，静静地接着一滴一滴下的水。

        “咕咕...”月野试探地往女人那边爬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月野好奇地看着她的行为，好一会才明白对方可能是渴了。

        同样的，缩在石下的月野整夜未眠，她的鱼尾里面疼，她抱着鱼尾了许久也无法缓解这份剧痛，月野惊惧地看着昏睡的同族兽女，咙里发出不断地咕噜声，她咕噜了整个后半夜，现在有些哑了，月野虚弱地缩在一起，盯着那边走出来的女人。

        她有些害怕没见过的女人，虽然本能地想要靠近，又担心自己再次被伤害。

        中午，她和茶梧一起去试着抓鱼，可鱼类并不在茶梧的食谱上，她不畏严寒的在水里扑通扑通了好久，上岸后就窝在菀菀的怀里抖着小子。

        她缓缓地靠近了这条小人鱼。

        她断断续续地捡了许多木，小人鱼就一直好奇地看着她，她的视线干净又纯粹，并不恶意。

        野外的水源不能直接饮用的很大原因是有许多细菌和虫卵，这其中她还没有可以附杂质的炭来，可要是有火，宋菀时怎么也会想办法喝上烧熟的热水。

        茶梧也就和生火杠上了，就连菀菀让她停手也听不进去。

缩着抱着自己的鱼尾，单薄的一直在起起伏伏，消瘦的脊梁曲着，整条人鱼看起来像一半圆的弧形，她似乎很冷，嫣红的冻的发白，尾鳍也结了薄薄的冰，甚至发上也有。

        生火这种事茶梧也是第一次，她不想让菀菀的手臂再受伤，自告奋勇地拿着木枝去磨火星，果不其然地，茶梧一直在失败。

        “你受伤了吗？”宋菀时尽量柔着嗓子轻，可她也许久没有喝到干净的水，听着也不那么利索。

        “咕——咕咕......咕—”小人鱼的声音短促又嘶哑，这似乎是她新学的语言，她的发声毫无章法，听着并不像灵那样有规律。

        这个世界的兽女本来就是纯粹的。

        小人鱼的鱼尾拖在后，灰扑扑的不动弹，像是受伤的样子。

        不是毫无动静就是木枝断了，唯一一次有些冒烟的干草，还是因为她太激动了大喊了菀菀，一时手下松了劲，那烟又不再冒了。

        她比昨晚要怕人许多，既然她如此怕人，宋菀时便不再强行去靠近，她绕了些路去找火绒，想要燃火，再找些干净的水源来饮用。

        她什么食物都没有抓到，菀菀又要饿肚子了。

        宋菀时刚一靠近，小人鱼便努力撑起上半，她拿起木叉，间发出刺耳的威胁声，她没有像灵那般鸣叫，而是不断咕咕咕地叫着。

        那些过滤出的水也滤了整个上午，也只有小半杯的模样，给茶梧喝了些，宋菀时自己也只尝了一口就扔掉了。

        女人很脆弱，似乎不能直接喝河水。

        似乎完全无法交...

        她的要比来这里以前好些了，可也不知能不能喝生水...

        之前准备的许多东西应该也只是在地震中被掩埋了，它们都还在，想到这些，宋菀时也没有那么悲观，她独自在十米内的周边探索寻找着能用的东西，没有敢离兽女太远。

        小人鱼似乎很害怕，但她却没有跃入水中逃开，而是努力让自己的变得看起来高大强壮，企图吓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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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菀时蹲下去碰人鱼的。

        宋菀时没有过多打扰她，她找了向阳的位置晒草和木后，便洗净了一片宽叶，卷成漏斗状，铺了层干净的水藻和草，再进干净的碎石和河边微的沙土，宋菀时拢紧拿着叶子漏斗的手，用另一片宽叶掬起了一捧水倒了进去。

        宋菀时先一步注意到了这条奇怪的小人鱼。

        之所以叫她小人鱼，是因为月野的兽形鱼尾真的要比灵短许多，虽然宋菀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猜来也是和茶梧差不多的。

        这里果然只有稀稀落落的大树和碎石，树都长得歪歪扭扭，她找了块有些凹槽的平整石块，又捡来不少埋在薄雪下、微的干草和木枝，小灌木里还有些红红的浆果，宋菀时没有敢吃，只是摘了几颗。

        而温仍旧冰凉的灵是在那只兔子在她耳边不断研磨什么把她叫醒的。

        没有炭去附掉水中奇怪的气味，十分难闻又难喝。

        手冰凉，若非灵一直在呼，她几乎以为人鱼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