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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模拟训练、恐怖感

房间里读书,一读就是半夜。往往我出门时他翻开书,手里握着德国造的老式钢笔,一边看书一边在泛黄的铜版纸上划划写写。等到我回来,发现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变化的只有阅读后的书页和废纸篓里的垃圾。

        再比如,他每天雷打不动地阅读报纸。如果当天晚上不回来,他就在早餐时间买一份,如果晚上有空,他会把报纸带回旅馆读。总而言之,我没有见过他漏看哪天的报纸,我猜想他可能在关注什么消息,但无从验证。他看得报纸很杂,读的书也是五花八门,他还爱看各种杂志,对娱乐新闻竟然也能说一二。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个多月,天气转凉,张颂文毫无征兆地停止接客。他在旅馆待了将近一个星期,不再叫我跟他一起去红灯区。白天他不我,随便我去干什么,他自己就在房间里看书,午餐吃一盘沙拉一片烤面包,偶尔出去散步。有时晚饭后他也想出去风,这时他会邀请我一起,我总算感觉自己稍微有点用

        这星期快结束的某一天,我回到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东西。他将桌子上的一摞书本用绳子捆扎起来,看到我回来,吩咐我:“你今天抽个时间去把它们卖掉。”那沓书里有前几天我见到他正在读的几本,还有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杂志和报纸。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坐在床沿上,从银质烟盒里取出一支烟,边划火柴边说:“一间证券交易所的小经理想让我他的情人。”

        “什么意思?你现在要跟我分扬镳吗?”我呼一顿,压下心的焦躁,发觉自己的话有点问题,忙补充,“不过那样也好,至少你不用再干这种事情。”

        “我拒绝了他,说我不由己,有人在控我们,”张颂文打断我,继续,“他说他可以花钱买我。从他说出这个话到现在,他每晚都守在那条老街,我现在出个门都心惊胆战。这座城市不适合继续住下去了,我们明天动,去拉斯维加斯。”

        诚然,张颂文离开或留下,他的理由里都没有半点我的影子。我有时怀疑我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符号、一个无关痛的背景,或是任他使用的工

        但他白天说要拒绝那个男人与我一起离开,我还是发自内心小小的高兴了一下,甚至在心底不切实际地冒出一个想法,也许我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特别,我对他是真正有用的——不带情色彩的有用,而不是那些上了床就缠着他的死男人。

        房间的窗帘很厚,将窗外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张颂文背对我,寂静的房间里,我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声,闻到床单上发霉的味。我枕着胳膊,盯着暗色的旧天花板走神,最后转过,抓住他线条圆的肩膀,感绵得像一朵云。“很晚了。”张颂文没有转,闷闷地说。我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洗澡后他上残留一淡淡的带有皂的香气,这香气被他的热,让我像中了蛊一样罢不能。

        “说真的,你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吗?”我抱住他,嘴停留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摩。他的温上升,呼紊乱,扭动两下翻过,窝在我怀里小声说:“你今天好像很多愁善感。”

        张颂文趴在我的膛,脸颊肉被挤压得鼓起,饱满的珠上翘,像小孩子一样用手扒住我的领口。他抬起圆钝的上目线看我,刻意出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通过日夜相,我知他这个人从不轻易真情,他的动作总是带有表演气息。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表现冲突,什么时候又该顺势而下。可他总有一种魔力,即使你看穿他的把戏,也心甘情愿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很想——”

        我住他肉圆的脸,他笑眼盈盈,突然打断我:“你知吗,其实对每个人来讲,和他人爱的次数都是有限的。有的人你只能跟他睡一次;有的人不能超过三次;有的人你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跟他上床上到你高兴为止;还有的人——”

        他用手指在我的膛打圈儿,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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