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下的须佐之男这一夜,总不会等他睡着,对方却要抛下自己去迎接别的客人吧……
荒想要问他,可是从未在吉原游廓过夜的幕府将军大人又觉得自己碍于面子问不出口,如若须佐之男回答不是,那他便显得斤斤计较;如若须佐之男回答是,那他便显得爱争风吃醋,为了一个游女拉下面子不知礼数,传去名下的家臣耳里会失了威信。
但须佐之男聪明,他看见荒微微皱了些眉,虽是很快便掩饰过去了,可还是读懂了荒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便是温和地笑着,微微垂下些,说:“月读大人您在这里休息,我便在屋外走廊候着,如果您需要我入榻……啊、不,需要我随侍的话,请唤我就好。”
须佐之男想要告诉荒,即便是荒不愿与他同榻而眠,他也不会另寻顾主,荒睡在屋内,他就会在走廊之中安静等候着。
他哪儿也不会去,直到天际染上晨光之前,他都是属于荒一个人的。
荒看了看面前乖巧温和的须佐之男,像是被人猜透了心思,荒便点了点,须佐之男也服侍着他缓缓睡下,甚至跪坐在荒的边为其压好被角。
“明日辰时我来叫醒您,可以吗?”
须佐之男垂下些,便有一侧的金发从肩落,荒只需微微侧目,就能看见须佐之男的衣领有些随着动作敞开,出脖颈间的淤青和口的红萸,荒便赶紧收了目光不敢再去看。
“嗯。”
荒的回答有些闷闷的,须佐之男以为荒大约是困了,便不敢多打扰,他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里间,为人关好了门,才去寻自己刚才胡乱入柜子里的那块披肩,之后真的退回了走廊之中,须佐之男终于得以松了口气,缓缓靠墙坐了下来。
走廊间回着的淫靡声响早在他年幼之时便习惯了,须佐之男将上老旧的木簪子取下,去散了后颈的发,垂落在一旁,在一阵一阵的淫词艳语中,他看着怀中抱着的披肩发着呆。
也许是某间屋内传出的声音大了些,一时打断了须佐之男的思绪,他回过了神来,望向又长又暗的走廊,唯有墙上悬挂的花灯抖动着微弱的亮光,映得须佐之男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他抬看去,而正好有年幼的飞蛾在扑火。
屋内顿时只剩一人的声音,荒的呼沉稳冷静,明日一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理,可他发现自己有些睡不着了。
整个被褥上全是须佐之男上那温的琥珀香气,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丝来自异国的紫色草木的气息,荒侧了个,看见须佐之男在一旁贴心的为他留了一盏水碗灯,此时烛火葳蕤,荒的眼中却全是刚才须佐之男凑到自己边笑着说用自己被子给他睡的模样。
少年人的容貌在月色之下清丽动人,他的笑容平日里会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可在刚才却是发自真心地像是希望荒能睡个好觉,荒便用手去抚下褥子上的面料,绵的感是因为多次水洗用了好些时日了,荒便把整个埋入被褥之中,想要努力睡去。
真的,完全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