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前拉住佟遥,摸摸她,“正打算去叫你,怎么也不套件厚衣裳就出来了。”
佟遥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但迟迟没回答,良久,才垂下肩,轻又缓的吐息。
他站在柿子树下,影子被霞光拖长。
在小地方呆了一辈子的老人,已经将愚昧、无知刻入骨血,可一说是为了她,她所受的痛和咽下的苦倏然间便合情合理了,甚至连用“愚昧无知”这个词来替开脱都觉得言重。
“好,听你的。”
夜晚的寒气洇车窗,大巴车缓速驶向城市边缘,越临近市区,地段越繁华。
天色不早,他们要赶末班车回去,所以佟遥抓紧时间,趁着被拉进屋里穿衣服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回市里。
经他一提,佟遥才想起还有这件事需要重新考虑。
周柏山把掌心摊开给她看,“有点,那花生壳的。”
两人在车站附近吃了晚饭才打车回去。
长这么大第一次农活,半点经验没有,自然也不会技巧,效率低得很。
“都是在聊你的事,她以为我们同班,问我俩什么时候开学,也问了你这段时间的状况。”
晚霞褪去,天边黑。
佟遥闻言,惊讶的去望后的周柏山。
……
“哦。”她点点,又想起他帮忙剥了花生,问他手疼不疼。
佟遥摸摸他微红的指腹,“辛苦你了。”
返程时,末班车里的人没有早上那么多,佟遥和周柏山并排坐在一起。
到站停车,她推醒周柏山。
还没想好,周柏山便偏在她上轻轻印一下,退开后又贴到她耳边说:“怎么办,我舍不得放你走了。”
“我没有完全放下,不过心里还是好受一些了。”
“嗯。”佟遥小幅度地点点,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你还准备给我钱,估计是为了谢谢我照顾你,我没收。”
“那就行了,没有一口气就抹平的坎。”
“你之后是要回去住?”
“眼看你就要读大学,我一去城里就只能歇在家里什么事都不了,还不如在这儿帮人活,多攒点钱。”
表愈合,心里却总有一块只有自己还介怀着的疤,经年累月的留在那儿。
想到什么,周柏山问她:“你不来陪你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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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卖树的钱被你二叔拿走了,我过年的时候又过去要回来了,一会儿也一起拿给你。”
“我说不上来。”她开口便是委屈的哽音。
。
周柏山攥住她搭在自己掌心的手,“还怨你吗?”
“嗯,她说在这边没有事。”
“忘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轻笑,“辛苦什么,就剥了半筐不到。”
这样说,佟遥没法再劝她来自己边。
因为不擅长表达,许多心里话只能吞在肚子里,她攥着佟遥的手,交代她以后要好好读书,一个人住也要照顾好自己。
舟车劳顿一整天,周柏山靠着车椅睡觉,佟遥独自回想的话,但没什么绪。
出租车里,佟遥问周柏山:“下午的时候和你说什么了吗?”
佟遥放空着望向窗外,街边的霓虹灯闪烁,不断掠过眼前。
佟遥没说话,只觉得奇怪,二叔一家子那样会算计,这钱拿回来绝对不容易。
“那等我高三可以住校了,我们就把那边的房子退了好不好,这样也能省一些。”
出乎意料的,摇摇,“这段时间我都过不去,年前从那边回来,给出租房换了锁,待会儿把钥匙给你,你这两天先自己住着。”
不是怨,更像是一种连怨怼都无施加的无奈。
“,你真的不过去吗?”
“我回来得早啊,你王婶婶送了两袋花生,我去拿回来,准备过两天上集的时候卖掉,你同学还帮我剥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