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这里……在正闹得沸反盈天的白塔办公楼里。她刚犯了点错,边闲杂人等也太多。他如果在此刻出现,在她眼中只会是以皇帝陛下的份,而非一个哨兵。
这显然不是一个足够好的见面时机。
云暝从终端里翻了翻,调出最近的相册。皇帝扫了一眼几张合影,不经意:“诺休斯呢?”
虽然关心则乱这种规律,放在如此冷淡强大的皇帝陛下上也依然成立,但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都懂得谋定而后动的理,作为其中翘楚,云曜自然也是如此。
……十六岁的云暝,还没有被自己派到纱纱边去。
好在他说话永远都是同一种冷淡的语气,云暝倒没意识到什么,只是让机人给他倒了杯水:“哦,那您坐。”
银眸微微抬起,皇帝看着弟弟,顿了顿才淡声:“和你同届的向导。”
云曜淡声反问:“我不能来吗?”
兄长居然骤然亲临白塔,云暝意外得几乎是震惊。
作为监护人,云曜还是记得他弟弟当年的向导的,那个年轻向导稳重温和,一直到二十岁牺牲之前,一直都是云暝的搭档,甚至因为思虑更周全,在军衔上压了云暝半。
没想到云暝的表情却变得茫然起来:“诺休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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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小女孩见面还需要找一个更好的机会,但有另一些事……
属于哨兵的独占和属于兄长的理智短暂地交锋片刻,到底是为领袖的高傲占了上风,皇帝压下了立刻把弟弟远派到宇宙尽去的想法,只淡淡问了几句他最近的课程和任务。
……白塔规模极大,未成年的哨兵和向导也是在两个系下培养的,即使同龄也不见得认识。
随后他上意识到,此时的自己不应当是这种态度。这一年的云暝只有十六岁,还不是之后那个Clavis的银色鬼魂,只是个敬仰兄长的弟弟――虽然以皇帝的格,绝不是那种嘘寒问、和蔼可亲的哥哥,但他也一直以长辈的份监护教养着云暝。
“同届?”云暝想了想,神情还是很诧异的样子。“我这届有这么个人吗?可能吧,不过我跟向导都不太熟啊。”
可是这个时空里,他和纱纱是真正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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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脸上还尚未留下那两狰狞的伤疤,显得意气飞扬。少年抓了抓发,惊:“您怎么来了!”
十六岁的云暝还在白塔就读,虽然为唯一监护人,但以云曜忙碌的程度,当然不可能像其他家长一样来白塔探视,他一般每周与弟弟通一次话。
皇帝知,云暝和诺休斯搭档起码有四年以上,但这些班级小队合影上都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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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任何不圆满。
他的确没有关心过他们结识的时间。可实训在即,难说他们直到此刻还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