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就发现乏善可陈,旁的人总是以最低限度的词汇搭话,显得他过于热衷了。
“提督们最关心的是未来战事的布局安排。”坐在他边似乎跟他一样在透过扶手隙凝视楼下的总参谋长,毫无想象力地回答。
莱因哈特换了双交叠的方向:“若是让梅克林格执掌了休息室的话语权,现在讨论的应该不是战事,而是古典主义悲剧与英雄们的弑父情结。”
如今只有他与奥贝斯坦坐在包厢的角落里,很有经验地向下陷入垫里,避开来自楼下观众们的探视;亲卫队长奇斯里把守门边,以最低限度的人手确保元帅的安全。其实下面那些观众是有所筛选的,场内也安排了众多保障人员,帝国宰相亲近民众与艺术,一切刻意营造出的氛围都力求不着痕迹。
“在阁下的阵营中,会喜欢这个话题的可能不止梅克林格提督一人。”他们都能料想到梅克林格不会在这种场合争夺评论的资格,但其他人的真知灼见就不一定了。
“你在暗示本次战事会引发麾下将士不稳吗,奥贝斯坦?”莱因哈特自然能回忆起有这种嫌疑的下属是谁,但总参谋长的言论难免夸大其词,差不多能称之为危言耸听了,“在这种近乎于‘全民动员的狂热气氛’中。”
他特地选择了这个短语,来自本地激进报以及多个敌方宣传口径,甚至被总参谋长私下引用过,用来冷嘲热讽罗严克拉姆元帅的激情。
“希望只是下官多虑。”
包厢内没有其他提督,奇斯里也保持着一贯的距离,奥贝斯坦在特殊场合的椅子里难得如此,放松到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慵懒的姿态,一手支在侧脸上,边说边用指尖拨弄起鬓边耳际碎散的花白发,从至尾都没有一点针对歌剧的评价。他们俩一个使用右手一个则是左手,即便在宽大的座位扶手上前后交错,也会显得与贴得略近,近似耳语。
莱因哈特低笑着,视线从幕布移向似乎有些忧虑的男人,又收了回来:“那我还是希望他们聊聊弑父情结吧。”
推翻旧王朝,征服旧敌人,其实都是这种情结的变,他们在现实中的举动,又怎么能用一个轻飘飘的词汇一概而论呢?
“之前与您提到过,近来费沙高层的动,似乎正是被这一种英雄主义驱动。”奥贝斯坦说起“英雄主义”时明显带着讽刺的语调,就如同他每次提及与费沙的“合作关系”时差不多。
“真是可悲的英雄主义。”莱因哈特记得,当时总参谋长没有将这条情报列为对本次行动产生重要影响的条目,仅为参考,“不过这也是常事,前些日子就有人关心过,将来我的权位传承问题……”
奥贝斯坦停下了手指无意识的动作。这是个感的问题,而会在不恰当时期当面提出这一问题的人,全帝国,或者说全宇宙,应该不超过三个。
而他自己并不属于这三个之一。即便曾经考虑过,他也认为,莱因哈特本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未成熟到可以提及此事的地步。
可是宇宙中的时间常常过得太快,不会全然等候成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