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不是让乐六这个初学者练习温存的时候。犹豫了一瞬,乐六敲敲王师毅的脑门,看着他睁开眼睛。
“嘘”的手势,王师毅虽没力气,但反应也快,即刻转动眼珠,瞥了瞥菡中的方向。
虎毒不食子,朔人妈妈对与之自然是好的,可对旁人,就真不好说了。乐六给了王师毅一个眼色,等等看,若是与之那小子能理得好,说不定是个转机。
他把王师毅和乐
会不会转瞬即逝,在眼见他的刹那间便无影无踪?
“……你叫,与之?”那边女的声音总算清晰,能分辨出意义了,“谁给你起的?”
舅舅怎麽了?王师毅的忧虑爬上眼睛,顿时被乐六看出来,也跟着思索菡中的遭遇。
她找的不是菡中,竟是与之?王师毅仔细想想,自到了清延那边,後来直到地牢与羽阑对峙之时,他也就瞄了暗的与之一眼,中间发生了些什麽,他一概不知。
与之被菡中当儿子放在掌心里疼爱,而乐六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刚出来时,大概还是个别人懵懂无知的年纪。
醒来一时紧张,王师毅可是忘了,如今他与乐六,又极亲密地偎依在一块儿,自然而然。要是他理智还在,又怎麽能允许这般?
摆摆手,乐六觉得不妥。像是有种预感,眼下不如静待一会儿,後面有的是时机。
乐六点,两个人不必多话就明白了。
竟能差得如此……王师毅心中莫名动了动,看不清情绪。转了思路一想,地牢的另一边,至今没有传来菡中的声音。
居然能在朔人的地方来这麽一出,这位母亲是打算来救儿子了?能顺带捎上他们吗?
“不如……”王师毅比乐六心急,受不了女人没完没了地哭声,尽力压低嗓子了提议,“问问舅舅?”
乐六也知舍不得了,舍不得眼下说不准就是最後的静谧时光。果真是一喜欢上什麽人从此就短了气势,乐六莫名想起谷角那庸医被药罐子支使得团团转的模样,突然担忧自己会不会成了那鬼样子。
乐六倒是清楚,可鬼胎已结,怎麽能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这下大概明白了,不论这女是何人,看来,她总有一个份──菡中收养的孤儿与之的生母。
“也是,我当初还没能给你起名字……”女人又,竟有些欣喜。
低泣声依旧,听上去是个极年轻的女子,甚至像是少女一般,连哭起来都是天真的。菡中总不会在这边招惹过这样的朔人女子,王师毅满眼疑惑;不过乐六比他淡定,因为听说过朔人返老还童的猜想,要是如此,那这女人可能有些年纪了,没准儿真是菡中在外面招惹过的。
“……是师傅。”与之答她,语调战战兢兢,仿若恐惧。
“……那您,能带我们出去吗?”与之不笨,紧接着问出的,是这个,“我们,我师傅,还有……还有那边我,我两个朋友……”
王师毅听着那边的与之看着眼前的乐六,忽地想起,论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理应是差不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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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之有什麽独到之?王师毅是忘乾净了,刚离开河沙门时,舅舅就介绍过,与之是在雪山附近捡的,而且面容也较寻常人有些不同,年届二十,却显出与年纪不符的童颜。